见他不愿接纳自己的善意,褚令的脸色沉了沉,面无表情地拂袖而去。
时春分站在原地,尴尬地找补道:“你大哥确实累了,你别放在心上。”
至于是身体累还是心累,恐怕褚休心里有数。
时春分没再说什么,迅速转身跟上了褚令的步伐,与褚休打了几次交道,她发现这个二弟的确是有几分古怪,这种古怪不像是在针对谁,倒像是他自己在跟自己较劲。
——
褚严在祠堂跪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双腿都在打颤,他在下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返回了自己的院子,然后直奔华亭县主的房间,打算让她看看自己的惨状,这样她就会心软了。
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被华亭县主的手下拦了下来,“县主有令,老爷与狗不得入内。”
褚严:……
他无言地看着面前两个铜像般的侍卫,颇为无奈地朝房间里喊道:“青青,让我进去,我有话想跟你说。”
华亭县主坐在屋内,鼻子哼了一声,脸上满是冷意,“你不用说了,还是去柳姨娘那儿,她看见你跪了一夜的德性,肯定比我心疼。”
见她阴阳怪气,褚严愈发无奈,“你这是何必呢?咱们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吃她的醋,你明明知道当年若不是那场意外,我根本就不会纳她。这些年来,除了你和她以外,我根本没看过其他女人,难道我对你的心意还不够坚定吗?”
“呵!”华亭县主在屋内嗤笑出声,冷冷道:“那还真是委屈你了,一个妻子一个姨娘一个通房,心里还觉得远远不够,都怪本宫阻碍了你去看其他女人。既然如此,那你就尽管像阿顺那样,一个女人接一个女人地抬进府中,反正我已经对你死心了,不会再管你纳了多少女人。”
褚严一噎,半晌说不话来,索性面色一沉,发起了脾气,“你真的不开门是不是?那可别怪我回头不来找你!”
华亭县主用木签叉起桌上切好的梨子咬了一口,眉头微微一皱,“酸的。”
她放下梨子,漠然道:“你可千万别来找我,看见你我都觉得晦气。”
褚严气得跺了跺脚,原本酸涩的腿再次一软,险些跪了下去。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和窗户,咬牙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真的走了!”
见屋内没有动静,他又伸长脖子,大吼一声,“我真的走了!”
屋内仍然没有动静,他沉着张脸,在下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向柳姨娘的阁楼走去。
时春分坐在屋内,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华亭县主的神情,今天一大早她就来给华亭县主请安,没想到恰好撞到这一幕,此刻她想钻进地缝的心都有了,偏偏华亭县主还气定神闲地拨弄着她送来的水果。
“你怎么选的水果,怎么个个都是酸的?”
听见华亭县主的质问,时春分苦笑着扯了扯唇角。
酸的哪是水果,而是您老的心,可这话她却不敢说,只得讪笑着附和,“都是儿媳的错,下次我挑仔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