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剑如花,剑如雪。
单琬晶玉掌破空,小手与惊魂未定的沈法正对击一掌,身法极其美妙地翻旋回去,回站在傅氏姐妹的身边,笑嘻嘻地道:“我累了,今天不如就打到这里好不好?如果沈老先生和几位朋友还有兴致的话,不如留到下次再打好不好?”
她的左右,傅氏姐妹傅君婥傅君媮两人一言不发,收剑伫立。
谢玉菁头发凌乱,李昌恒手臂见血,连楚连凡兄弟胸衣尽碎,衣衫褴褛,手中的长鞭更是伤痕累累,剑创无数。沈法正嘴角渗有丝丝血晕,他此时已经明白,对方已经手下留情,否则众人性命艰险难测。
一看单琬晶给他们留足脸子,不由心中大喜,向三女拱手作礼,又让连氏兄弟架起还在昏迷不醒一头鲜血的屠力,急急离去。
看着这几人急如星火火烧眉毛般离去,单琬晶小脸却笑不起来,她微微皱眉道:“看来扬州日后会热闹多了。”冰美人傅君媮点点头,没有说话,倒是傅君婥轻抚单琬晶的柔肩,安慰道:“不要紧,子陵他们能应付得来的。”
“唔。”单琬晶一听到自己心上人的名字,美目之内的神彩又起,高兴地道:“那我们再去下一处玩玩。”
徐子陵的手一伸,却仿佛没有拉住什么似乎,惊讶不止地在空中乱抓。
可是空中只有空气。
什么也没有。
任少名长笑而到,飞爪朝徐子陵面目而去,肆意若狂。
他现在不急于杀死这一个即将死得自己计策和陷阱之内的可怜虫,他要在那之前,就像猫捉老鼠那般好好地厮玩个够,并不急于一口吞掉。因为,他早就是必胜之局,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无论实力,还是人数,无论环境,或是计策,全是自己这一方占优。
任少名想不到面前这一个落入自己的陷阱之内还糊涂不知的徐子陵,他能活命的理由。
徐子陵似乎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不过更加怒容满面,狂吼,双手疯狂暴击,意图与任少名拼命。任少名哈哈大笑,避身躲过,他的手一动,一道银丝自手中飞出,在空中一抽一拉,整个人忽然急升数丈,在徐子陵不可思议的眼光之中,又老鹰扑兔一般扑杀而下。
在空中无处借力地徐子陵忽然伸手在腰间的长绳一拉,将任少名的身形拉得更加急速飞降,而他自己的身形则火速上升。在两个人相交的一刹那,四只手掌重重地对撼在一起。
任少名急射天空,可是更是大笑不绝,他不等徐子陵跌回地面,单手一抽,套在手腕之中的绳索一收一提,徐子陵那急急下跌的身形竟然又一次让他抽拉上去,然后,又是在迅雷之间而且避无可避的重掌对撼。徐子陵似乎功力远远不及任少名,重掌之下,又因为在空中聚力不足,脸上痛苦异堂。
他的反应很快,双手运劲狂震还缠绕在腰间的绳索。
可是这一条绳索竟然出奇的坚韧,他连续数度震拉,竟然还丝毫不动。
天空中早有人盘施而下。
任少名。
任少名每次在徐子陵反震之后,都冲到高空消去对手的掌劲,然后聚力重重轰下,一遍又一遍地玩弄着对手,直至对方筋疲力尽死去为止,这就是他的想要的东西,尽情的污辱对手,尽情地愚弄对手。
徐子陵的手在空中乱挥,似乎在探寻着什么似的,可是,他依然什么也没有找到。
他原来所布置的一切陷阱,都让任少名变成了自己的东西。
任少名狂笑之中,运足劲力,等绳索缠身逃脱不了而让自己抽拉起的徐子陵升空而来,再重掌轰下,意图活生生地将对方折磨而死。
地面上众人欢呼如雷,人人都大声鼓噪,手舞足蹈。
恶僧法难大吼,顿足擂胸,恨不得在折磨对手的正是自己。他眼中的嗜血的**在熊熊燃烧,他在瞪着徐子陵,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崔纪秀则在捋须微笑,表情像吃一笼子小鸡而不为人知的老狐狸。
那个艳尼常真的眼中却有一种极其古怪的光芒闪现,似是婉惜,又似是难过,她举言欲止,那丰腴性感的嘴唇微微一动,最后竟然是叹出了一口气,极轻,极淡。
在徐子陵的眼中,也有一种光芒闪动。这种光芒通常在一个垂钓许久,终于看见大鱼上钩的渔翁眼中可以找到,或者一个早早布置好陷阱的猎人,经过耐心的等待,终于让猎物掉入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时,他们的眼中,就会闪现这一种冷酷的光芒。
可惜,这一种光芒只有一个人可以看得见,任少名。
在任少名不可思议的眼光之中,一直急升而上的徐子陵身形忽然滞停住了,在任少名的重掌及体的一刹那,徐子陵竟然出人意料地停滞在空中,目光冷冷地看着任少名。
任少名一击落空,心中大叫不好。
他隐隐知道有些不妙,可是他来不及明白那是怎么回事,来不及急降于地,来不及回到可以保护自己总属众人身边,来不及回到他最有把握最能发挥威力的地面上,来不及再一次感受到脚踏实地的愉快。
徐子陵忽然冲天而起,他身上的气息爆发如洪,他双手一扯,连同任少名一起,竟然直向空中飞射而去。
无论任少名如何运劲狂扯,如何疯狂抽拉,可是他的劲力有如泥牛入海,竟然丝毫无用,而徐子陵就像长了翅膀一般,不住地向天空飞去,在他的身后,用绳索拉扯一个脸色惊惶目尽死色的任少名。
看着两人越升越高,转眼之间已经升到数十丈的高空,地面上的众人面面相窥,一个个都彻底傻了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