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自郑国公府里出来,已经是晨星寂寥。
徐子陵知道现在才有空放松一下身心,只有这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有自己的一点点空闲的时间。
只有此时,才能完全的属于自己。
徐子陵一路飞驰,他带点疲惫带点瞌睡,向自己的客栈飞掠而回,他忙乎了一整天,极想一头倒在床上痛快地睡个够,别的有什么事,只要不是天塌下来那么严重,就留着等到明天再处理吧。
不过当徐子陵一飘入院子的时候,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家的感觉,有一种归心似箭的冲动。
虽然这是一个客栈,可是有她在。这里就会是一个家。
天下无论什么地方,只要有她在,那里就会成为徐子陵的家。
徐子陵一感应到她的气息,就禁不住激动得热泪盈眶,他飞身怒射,迫不及待地穿窗而入,投身于她的怀抱之中。好久好久,再也没有像先这样,在她的怀里,清晰地感应着她的气息了。
好久好久,再没有和她两个人独处在一起了。
“累了吧?”她在微笑,那玉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头,他的脸,声音就像温温的茶,由外一直滋润到心底。
“好想你。”徐子陵将她紧紧拥着,埋头于她的胸怀,感应着她身上馨香得如馥的气息。让那淡淡的甜甜的温柔将自己缠绵,包容,让她的疼爱像清泉般流淌在他相思的心田。
“傻孩子。”她的笑简直就在闪光。相比之下,屋里的灯光也黯然失色。她的身上散发的气息能让天下的游子感动得哽咽涕零,能人他们的心胸滋润解封,在她的面前,没有任何的面具,没有任何的掩饰,没有任何的顾虑;在她的面前,不需要那一切虚伪的坚强,在她的面前,只需要真诚的真情流露。她的玉臂也在轻轻圈拥着他的身体。仿佛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宝贝,道:“大家都像你呢!”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徐子陵语气带点不满,在她的面前,他偶尔也会带怨气。
“现在不是来了吗?”她的手轻轻地抚着他的黑发,细心地帮他解开,又帮他轻轻地梳理,她的随口回答让他的怨气来不及升起,就会三世无痕。
在她的面前,他除了乖乖听话,别无它法。
她的玉指熟练又轻快地解开了他的上衣,拍怕他的脸,指一指屋里还在热气腾腾的木桶,微笑道:“你的身上多少天没有洗澡了?自己跳进去洗个干净再睡个好觉吧!怎么整个人脏兮兮的。那个女孩子看了也不会喜欢呢!”
徐子陵只有乖乖听话,虽然身上倒不脏,可是那桶热水代表了她的心意,能烫热他的整个心胸。
她转身出去,等徐子陵跳入热水中舒适地浸泡着的时候,她又回来了,手中还轻托着一盆热水。
虽然只是加上一些热水,不过当她轻托着盆口,把热水轻轻地倒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徐子陵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这一股水洗涤得通透了,连心神也洗得一尘不染。
他靠在桶背,舒适地转眼睡去。
他在她的面前,总是觉得那么的安全,那么的安心,那么的舒服,在她的面前,根本无需强撑着自己的疲惫,也无需掩饰自己的困乏,甚至不必营装自己的坚强。他只需要安心地睡去,随心所欲,不必担心和顾虑世上的一切一切。
有她在,这里就是家。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说自己心底的话,或者,安定宁静地睡去。只要她在旁,他可以尽情放松自己。
因为,有她在。
看着徐子陵沉沉睡去,她微带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又转身出去了。
再回来,她的手中还轻托着那个大盆,那个大盆上还有热腾腾的水。
她把盆子放在桌子上,把他的头发捧起,浸入盆中,又用真气凝聚起一个个小水团洗涤他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如吹拂不动柳枝的和风。
一方沾染着温水的丝帕,轻轻地擦拭着他的光洁的额头。他熟睡中的眉目,那高挺地鼻梁和抿直如线却又在嘴角舒缓出一丝微笑的双唇。她的动作缓慢而细致,仿佛在轻轻地擦拭着自己最为心爱的宝贝。因为禁不住心中欣喜,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她心满意足的轻吻。
自床上拿来长长的雪白纶巾,一边用真气轻轻把他自热水中整个提起,一边将他轻轻的包裹。
刹那间,温和的真气把他身上湿漉漉的水化作空气,再聚成一团,于她的身边轻轻浮着。
把徐子陵送回床上,又掩上被子,她带着木桶和水盆出去了。仿佛有些东西没有一丝重量似的,就连拿浮现在空气中的水球也有如生命般随她而去屋里一片清净,除了床上再在熟睡的徐子陵,仿佛从来就没有人来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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