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船上乌江派为他准备的早膳,再到船头迎风卓立,欣赏沿江美景。
这段河道水深流急,怒潮澎湃,两边悬崖对峙。险峻峭拔,帆舟随着滔滔水流,宜有一泻千里之势。
徐子陵看得心旷神怡,深感不虚此行。
坐船游江,果然也别有一番风景,只是此时不便放那个百变的赤足精灵出来。不能与她同飞于江上,沿江而下,却有点美中不足。听江水喧哗,又想起文学网。石青璇,也许,她正在某处,静静地想着自己,身边,可能搁着那支玉箫。
若不是师妃喧在侧,邪王在暗中,那么与她相会,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只是这个遗憾之美,需要自己日后去补足了。
再见石美人,又会是如何呢?
她还会叫自己呆子吗?
徐子陵正出神,忽然林朗大步而来,拱手道:“正午时分,我们会经过巴郡,由巴郡到巴东那段水路更是险要,如若顺风顺水,明天黄昏可抵郑郡,逗留一晚,那里寺庙众多,名胜不少,弓爷若有兴趣,可到城内走走。”
“不了。”徐子陵微微一笑,又拍拍林朗的肩膀,返舱而去。
因为密宗九大轮印的证悟还没有完全明悟。徐子陵需要更多的时间,虽然只有九种最具代表的手印,但变化起来,足有千千万万,每一种组合俱不相同,又代表着不同意思。徐子陵现在的感觉得,他认识这些手印的意思,甚至明白一个大概,但全部意思却无法领悟过来。
徐子陵一直在舱中呆着,沉浸于那些手印之变化之中去。
巴郡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
徐子陵自舱里没日没夜,他自己丝毫不觉,但林朗却让这一个弓辰春的静凝大感惊讶,几次怕他出事而来偷偷探看,发现徐子陵一直盘膝于舱中打坐,双手在缓缓地结印,才知道原来这个弓辰春是一个练功狂人。不过到了巴东郡,林朗忍不住来惊扰徐子陵了。
徐子陵本来带点恼怒林朗来惊扰自己好不容易才沉静下来的练功时间,但一看林朗身后的那个人,顿时一阵欢喜。
来人年纪在三十五、六间,个子高瘦,脸庞尖窄,只下颌留有一撮山羊须,看上去那张脸就像马和羊的混合体。走起路时似力图把本是弓背哈腰的体形弄得挺胸突肚,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更活像个四处秦混的江湖骗子,更像一个暴发户。
因为他身上衣着光鲜,无论用料手工,均是贵价货。
不过徐子陵一看,看哈哈大笑起来。
此人自然非像他表面的那般浮爆而是大不简单的一个家伙。徐子陵找他不知多久,可是一直没有找着他,想不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林朗开始对于这个暴发户般的家伙并不在意,只是船靠巴东补给,让这人缠上,如果他是来见任何人的话,林朗也不会理会他的。可是他偏偏指名要见弓辰春,他如何敢怠慢?不过越看越觉得这个外表暴发户一般的家伙不简单。
这个暴发户的眼神沉着而机敏,如鹰,总像不断在找录别人的弱点似的。露在衣服外的皮肤泛起一种奇异的光泽,显然是一个长期修炼内家真气的高手,而不是像外表那般不堪。他的双手两手修长整洁,纵使在夸张地动作中,仍予人有力和敏捷的感觉。
最让林朗后来震惊的是,这个暴发户的左手缺失尾指,像给人齐指斩掉的模样。
天下间有很多人缺失尾指,但最有名的人,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北雷’。
这个暴发户一般的家伙一见徐子陵,也哈哈大笑起来。毫不客气地进入在徐子陵的房间,四次观看,又伸指沾起桌面的轻尘,口中发出啧啧的声音。但却丝毫不介意桌子上那放了不知多久的冷酒,也不斟酒,自顾倒入口中,然后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怎么一见我就笑?”
“老子看见一只土狗也会笑半天。”徐子陵拍拍林朗的肩膀,示意他辛苦了,又朝那个缺失一指但仍然神气兮兮的中年男子笑道:“老子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是鲁妙子那个老家伙派你来的吧?”
“你怎么猜到我的?”那年缺失一指的中年男子奇道:“我来这里等你,应该没有人知道才对啊?”
“老子聪明,猜的。”徐子陵呵呵笑道:“怎么样?雷九指,看你笑得整一个土狗似的,鲁妙子答应收你为徒了?”
“难怪鲁师说你的脑袋聪明,果然厉害,这样也猜得到。”雷九指鼓掌大笑道:“佩服。”
“鲁妙子那个老头才不会夸我,他是夸他自己吧?说聪明如我,仅在他一人之下吧?”徐子陵一听,马上笑得更盛,道:“喂,雷九指,如果不是我当初帮你说情,你想得到那个倔老头收你为徒的可能性简直就等于零,你该如何谢我?签一份卖身契不过份吧?”
“难怪鲁师叫我小心点。”雷九指一听,差点没有摔倒,苦笑道:“就算要签,你也拿点什么东西出来引诱我一下吧?要是无条件的白签,那我雷九指的脸还往哪里搁!”
“如此你肯签。”徐子陵大笑道:“想要什么尽管出声,美女名马神兵利器大官爵位封号什么的尽管说。”
“那,我说了?”雷九指也不客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