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准备着下一波的攻击。窦威与李纲站在李秀宁的身后,一脸悲愤。关下,两千多草原的突厥狼骑,还有刘武周的数千士兵在步步进迫,血战将起。
可是在此时此刻,再没有人还有足够的气力和信心击退这一次攻击了。大家都太累了,之前敌人一连冲击了十次,都凭着牢固高耸的城墙拒在关下,但是现在,再没有气力击退敌人的进攻了。原来娘子军数千士兵已经战死无剩,近万后勤的杂兵也折损大半,而且还在护送着百姓撤离,根本就无法分兵来助。
十数天的撤离,十数天的恶战,如果不是最后退守苇泽关,拒关而守,相信整一支娘子军和属地的百姓都早让刘武周的士兵和东突厥狼骑歼灭掉。
“援军,援军还没有来吗?”李秀宁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液,发现那全是血的味道。
“公主我们没有援军了”手持镔铁杖的窦威带点悲苦地道:“公主,你走吧,我们会替你守好这个苇泽关的”
“怎么可能”李秀宁不敢置信地道:“前两天你还跟我说援军正在路上,怎么会没有援军?”
“据守太原的齐王因为受到东突厥狼骑的迫近,不肯出兵,他让公主马上撒离,放弃苇泽关。”李纲沉缓地道:“公主,我们已经孤立无援了,再守必死你走吧”
“二哥呢?还有徐公子的华夏军呢?他们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他们会来的,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李秀宁摇头道:“我不能走,我一走,后面数万民众会全部让刘武周的军队和突厥狼骑屠杀光,我一走,就会前功尽弃了。我们再坚持一天,援军一定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公主,没有援军了。”窦威真不忍告诉她事实的真相,但是至今又不得不说,悲苦地道:“秦王殿下受到宋金刚与屈突通的合击,又有数万突厥狼骑相助,没有一两个月,秦王是不可能绕过太原赶到这里。”
“那么还有华夏军,他们会来接应我们的,当初大家都约好了”李秀宁不相信徐子陵会骗她,因为那根本就不可能。
“华夏军也不会再来了”李纲咬咬牙,轻声道:“三天前我们就收到消息,只是没有告诉你”“什么?”李秀宁一看李纲的样子,顿时失声惊叫起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你快说”
“徐公子身陷战神殿,沉入地底了。”李纲叹息道:“华夏军现在正忙于整合军心,他们不可能会派人来救我们了而且他们就算派兵,也只会派去西域营救徐公子,怎么可能派来这里?现在沈落雁与小公主她们生怕华夏军的士兵骚乱,禁示一切军事行动,留守洛阳”
“这,这是真的?子陵真的困在战神殿,沉入地底了?”李秀宁觉得眼前发黑,几欲摔倒。
“这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窦威沉缓地点点头,道:“所以,我们不可能会有援军。公主,你走吧”
“”李秀宁嘴唇抖了抖,一下子软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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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军帅帐之内,一个英俊的银甲将军高据首位。
他缓缓地撕着手中的纸条,神色淡然。
“徐帅,现在华夏军主公失陷于地,人心不稳,徐帅不宜驱军而前,否则会让人借题发挥。”一个中年文士的幕僚轻声道:“最上之策,乃是回师洛阳,声援沈军师,就算中立不动,也可自保功勋。”
“放屁”身披赤红战甲的裴行俨一听,大怒吼道:“我们临行受命,中途而返,根本就是抗令,非但无功,而且罪该当斩。你一个幕僚,不给主帅出谋献策,还劝他回兵洛阳,真是好大的狗胆,徐帅,如果你听信谗言,那么你再非我之帅,行俨将率部离开,继续执行原来的军令。”
“军中岂是儿戏?”英俊的银甲将军淡淡地道:“若是你一言便可走,何来治军之威?来人,将行俨将军拿下,打三记军棍,以示惩处。”
“行俨失言,打三记军棍应该,但是徐帅你绝不能回师,否则必遭天下骂名,成为一个乱臣贼子”裴行俨他力抗着亲兵的拉扯,强拉着两个亲兵的身躯,冲到徐世绩的面前,大吼道。
“咆哮主帅,再加两棍。”徐世绩淡淡然道。
“徐帅,此子冒犯大帅之威,以下犯上,又不听军令,可速斩之,然后回师洛阳,建功立业之日,于指掌间耳”那个中年文士幕僚一看徐世绩的态度,大喜,马上连一些暗示的话语也出来了。他在劝徐世绩学三国之时的董卓,回兵洛阳,明里扶主,暗里谋权,成就自己日后的功业。
“没错,速斩之。”徐世绩淡淡然地拨出宝剑,一剑将那个幕僚斩杀掉,又平缓地道:“指掌之间,帅印在手,谁敢不听命令,本帅绝对不会客气,须知军令如山,诸将不可以头试剑。”
“诺。”帅帐内,登时轰响,其中以就地按倒狠打军棍的裴行俨吼的最为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