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曾经堵截好几个南下的神仙中人,有道门的,也有佛派的,一番拷打之后却依旧不得要领,盖因这些仙佛修士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至于为何要撤离北俱芦洲,他们也知之不详。
撤离的命令似乎是由灵山如来佛祖和几位道门天尊直接下达的,由不得他们置喙和疑问。
金蝉子见苏麓一脸沉思的表情,也猜出来他对北俱芦洲发生的事情真的不甚了然,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后,遂微笑道:“施主初来乍到,见这北俱芦洲混乱一片,可知是何缘故?”
苏麓闻言笑着说:“正要大师解惑。”
按说现在的苏麓是个自由之身,妖庭坠落之后,他与任何势力都在无瓜葛了,嗯,也就剩下和截教还有些渊源了,洪荒各大势力之间的恩怨他是半点也不想掺合了,但因相柳之事,他要在北俱芦洲耽搁一段时日,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此地的局势的。
至少五大妖祖的状态要打听清楚,免得鲁莽之下遭遇了他们,就算五大妖祖现在重伤闭关,自己估计也讨不了好。
金蝉子长舒一口气,表情有些痛苦和迷茫,看的苏麓一阵惊奇,这佛门跟道门不一样,佛派的修法全都是讲究毅力和意志的,所谓的身怀大法力大智慧大毅力的说法其实一开始就是指的佛门的高阶修士,但凡修炼到罗汉菩萨果位的佛门修士无一不是心志坚毅,信仰坚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高僧大觉,为了一点心中的执念,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样的誓言说发就发了。
佛门修士鲜有心智动摇的时候,而如今金蝉子却露出了痛苦迷茫的神情,这可太罕见了,到了金蝉子这个境界,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代表着他多年信奉的理念出现了问题,而且是直指本心的偏差。
金蝉子长吁一声,神情平静地说:“施主可知当日星空之战?”
“此战动静极大,我怎会不知?”苏麓苦笑道,这一战他虽没有露脸,只在一旁看着,但匆匆数日光景之后,他却迎来了雷灾加天道之劫,到现在他还在郁闷那两百年被谁给吃了呢!
金蝉子继续说道:“昔日我佛门并东极天庭、五大妖祖共伐妖庭,背后自有利益交换,其中的一个条件便是妖庭坠落之后,这北俱芦洲从此归于五大妖祖,佛门和道门必须退出,三千年之内不得踏入。”
“喔,竟有此事?”苏麓若有所思,不过这类利益交换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击败勾陈大帝之后,瓜分胜利果实是理所当然的,五大妖祖独得北俱芦洲倒也便利,本来这北俱芦洲就是五大妖祖的势力范围嘛。
岂知那金蝉子却接着说道:“世人熙攘,皆为追名逐利,但我佛门本是空门,名利富贵皆是虚妄,宏大我佛教义才是根本之道,亦是唯一之道,与妖祖联合覆灭妖庭本无可厚非,但北俱芦洲信众何辜?竟因此被我佛抛弃,沦为妖族肉砧!贫僧想不通啊,此等市利之为,非我佛门教法!”
苏麓仔细地看着一脸坚毅的金蝉子,心头好笑,这金蝉子莫非诵读佛经坏了脑袋?洪荒之事,哪件不是利益使然,佛门若不舍弃北俱芦洲的利益,如何说动五大妖祖共伐妖庭?
迂腐若此,苏麓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了,遂淡淡地说:“大师一心礼佛,自是虔诚,但这是如来做出的决定,你又能如何?还不是要乖乖退出此洲?”
谁料金蝉子闻言促狭一笑道:“谁说贫僧要离开此洲,诸佛菩萨退出后,北俱芦洲已是信仰的荒漠,振兴佛门,传播我佛教义的重担自然要落在贫僧的肩上了!”
苏麓闻言惊讶无比,稍一思量便震惊地说:“莫非你要忤逆如来的旨意,不退出此洲?”
金蝉子神情圣洁地说:“佛法是纯粹的,不该沾染尘埃,灵山自佛祖以下已失却了佛法的原旨,视北俱芦洲众生苦态如无物,将此地生灵强推到妖族魔爪之下,如何能称为慈悲,又如何能自号佛陀?如此佛陀,金蝉子何须敬拜?既不敬拜,何须理会?”
苏麓倒一吸口凉气,原以为这金蝉子只是念佛经读傻了脑袋,不谙世事,又眼见北俱芦洲众生失去了佛门道门庇佑之后受妖族凌虐,慈悲之心大发,才对佛门的政策有了些微词,现在看来,这货明明已经走到了极端,明着要抗拒如来的法旨,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不满了,这是逆佛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