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薄汗,显得十分高兴:“爸爸,你看我画得好吗!这是妈妈,这是小辞,这是爸爸!”
“好极了。我们家小辞最棒了!来让爸爸亲亲!”顾父抱起那个叫小辞的男孩,响亮地在男孩的脸上亲了一口。
“小辞都多大了,还要和爸爸撒娇。”女人的声音温温柔柔地响起。
小辞的脸上全是羞涩,他摇了摇女人的手:“因此小辞很想爸爸,爸爸太忙了,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妈妈不是也很想爸爸吗?”
“哈哈,小辞真的是妈妈的小棉袄,知道替妈妈说出心里话了。”顾父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遍搂紧了女人,“小忆是不是想死老公了!”
“少油嘴滑舌的,孩子还在这里呢。”女人害羞地躲开顾父的视线,却按捺不住的笑意。
那个叫小辞的男孩子立马站起来回到房间,脸上洋溢着笑容:“小辞先回房间,让爸爸妈妈单独待会会哦。”
见小辞进去后,顾父立刻揉了揉女人的肩,随即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小难辞双目通红地看着他们相拥热吻,女人呼吸不稳的声音,软绵绵地倒在顾父的怀里。
“还敢说不想我?”在一阵黏腻的声音此起彼伏后,顾父低沉的声音响起。
女人气喘吁吁地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太好地说着:“想你又怎么样,你妻子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不爱吗,怎么又有了个孩子。我就知道你是在诓我,我不介意没有名分,可是小辞长大了,我们该怎么告诉他。”
“小忆你放心,顾家是小辞他的,谁也抢不走。我答应过你的要娶你,可是我没办法违抗我的父亲,我只能保证,我不会爱上她。我爱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你,小忆。阿婉她陪了我那么久,一开始是联姻,但现在我也是对不起她,我不可能舍弃她的。只是委屈你了,一个人照顾小辞,还要教他继承人该做的事情。”顾父的语气带着心疼。
后来顾难辞几乎是落荒而逃,他没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掉一滴眼泪,手上紧紧攥着的奖状上写着的“本次作文大赛中顾难辞同学的《我的父亲》获得一等奖”,他越攥越紧,终于在坐车回去的路上他撕成碎片扔出了车窗外。
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从小一直就是,所以他只是从只言片语就可以听出来大概的来龙去脉。何况他的父亲大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的母亲,从来都没有。
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有着和他一样的名字,岁数比他看起来大了好几岁。意思是,自己的父亲已经早在和母亲结婚之前就有了这个孩子。
那会的顾难辞几乎是没花费力气就想明白了,母亲曾经说自己的名字是父亲取的,那会他以自己的名字为骄傲,他就是父母相爱的倾注的心血。可他坐在回去的车上,小小的脑袋靠在车窗前,窗外是飞速疾过的风景,他的眼里是一闪而过的花草树木,小顾难辞第一次为自己的名字而感到委屈。
顾难辞。
难辞。
难以辞去。
他想,是有了他,所以父亲难以辞去,难与母亲相离,难以对他有片刻的温度。
所以他顾难辞一直到七岁了,都未曾被安排作为家族继承人来培养。所以他的身边从来没有保镖,因为父亲根本就没有准备好好保护他。
自从那天以后,顾难辞会小心翼翼地再去农庄查看,顾父不在的时间里,那个女人会温柔地带那个小辞出来晒太阳,给他念着诗和文章。小小的顾难辞那会就会想,如果说这个女人不是他父亲所珍藏的人,如果不是她的存在让母亲成为了一个笑话,他一定会对这个女人有好感。
也许是因为,明明都是父亲的孩子,他从出生开始就是不被热爱的,而他的哥哥却拥有了父亲和母亲的疼爱,小顾难辞真的发自内心地羡慕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甚至对父亲生不出怨怼,他也无法将这一切告诉他的母亲。
就在顾难辞以为自己要继续这样的人生,成为一个纨绔子弟时,顾父却突然开始给他安排了很多教程,那时候的顾难辞刚中考结束。
顾难辞本身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意识到可能是他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出了事情。所以他作为备胎或者说作为第二选择,在这一刻发挥了他的作用。
而他的母亲也开始和父亲发生争吵,顾难辞也是在那个时候清楚了,母亲一向聪慧,想必她已经清楚地意识到父亲近来的反常之处,以及父亲已经变更又或者说从来不在她身上的那颗心。
为什么这么笃定,是因为他在学习继承人该学习的课程时,路过了父亲的书房,听见了母亲和父亲最剧烈的争吵。
“顾北遇,你还算是人吗?你的私生子现在病危了就开始打起辞儿的主意了?你还想把顾家交给那个私生子?”母亲的声音显得很是激动,“我原本以为你是真的疼爱辞儿,不希望辞儿作为继承人有一个不开心的童年,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这不是联姻的结果么?顾氏和刘氏强强联合,我们的孩子本来就应该是继承人。辞儿这么大度,知道自己有个哥哥,还得了白血症的时候一定不会介意给自己的亲哥哥做骨髓捐赠的。”顾北遇的声音显得波澜不惊。
瓷器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碎声。顾难辞靠在门边,耳里传来的是母亲不可置信又歇斯底里的声音。
“你休想动辞儿的骨髓,你贱不贱啊?你当我真的不知道你想把顾家交给那个私生子,辞儿才多大?他做完骨髓捐赠他不用生活了?”
“顾家养得起辞儿。”
“真恶心。顾北遇,结婚十二年了,我才发现我从来都不了解你。就在我知道你外面有私生子的时候,我都没有想过和你撕破脸,只要你没有带回家在我面前张牙舞爪,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刘镜婉的声音逐渐放轻,“顾家的钱足够在全世界找一个骨髓完全匹配的人,你就是自私恶心。你害怕那个贱人的私生子有排异反应对么?所以你想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