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不禁啧了一声,狠狠地将怒气发泄在方向盘上。然后手上刚止住血的伤口就又崩裂开了。“下车。”她剪短吩咐。
刚要习惯性地按压住流血的伤口,一个装着半瓶白色粉末的矿泉水瓶就从身后递了过来。
“喏,省着点用,我跟你说,那个女的百分之百是故意的——”谢安羽拖长音调,那怪声怪气的样子把丁玲玲的惹人嫌学了个□□成。
之前丁玲玲让她们留下“联系方式”的时候她们还觉得好笑,这都末世啦,能留下什么?手机号码?呆鹅号码?还是扫一扫微信?
结果丁玲玲告诉她们,都不是,只需要留下血液即可。她的能力非常奇特,可以直接通过吸收对方的血液记住对方的基因序列,这种“联系号码”几乎一生都不会改变,除非是悲催的被丧尸啃脸。一旦获取了对方的血液,丁玲玲的“电话”就可以打到天涯海角,虽然目前只能由丁玲玲单方面的自主拨出,可是在信息传递极其困难的末世,对于每天在刀口舔血的捕晶者小队来说,她的能力简直如国宝一般珍贵!
只不过明明雷古勒斯说的是给一滴血液就足以了,可丁玲玲偏偏说不够,这完全不够。
于是傅靖雯手指上的小伤口变成了大伤口,血流的哗啦啦的。
至于谢安羽——一个连入团的最低标准都达不到的人,也就没有必要留下联系方式日后多联络了。
“我的天,你竟然知道关心我,简直感动到无以复加。”收好车,她们没有继续徒步前行,而是选择就近找一栋建筑按照雷古勒斯建议的那样躲藏起来直到尸潮结束。傅靖雯指尖在药粉上轻轻一蘸,涂抹在伤口处,伤口立即就愈合了。
“呵呵,拉倒吧,我是怕你感染病毒把我们都啃了。噫,奥林安德你在干嘛?”
奥林安德一脸懵逼,他觉得自己很是无辜,不懂为何战火会突然烧到了自己身上。他摊手:“我什么都没干啊。”
“对啊,谁准你什么都不干的?作为团队里唯一的成年男性,不是应该肩负起转运病号的责任吗?小心圣母打死你。”谢安羽鄙夷。
四道眼神立即投射过来。不对,五道,背后还有一道希冀的眼神。
他咬牙,折身返回,态度和动作都十分粗暴地将断腿的中年男人一捞,架着他追赶前面轻松的弯如是在逛大街的四人。
奥林安德的不忿都写在脸上,仿佛是一座随时会汹涌喷发的火山。诚如他之前和谢安羽说的那样,他是在末世爆发之后才获得异能从而回复健康的病秧子,适应这副健康身躯的时间十分有限,现在就要他扛着一个比他高比他壮一条腿几乎完全残废的中年男人行走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中年男人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显得很是卑微:“呃,你,你好,我记得你是叫奥林安德是吗……我、我叫查尔斯,是希艾娜的丈夫。你应该对我太太有点印象,她的身材总是那么惹人注目……”大概是说到自己那位被变异猪啃掉脑袋的太太戳到了泪点,查尔斯哽咽了一下,于是也就没有注意到他在念到奥林安德这个名字时对方眼中闪过的一丝不耐烦。
“真的很谢谢你啊……不好意思,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一定给你造成了很多困扰吧,我……”见对方依然不语沉默,查尔斯脸上的笑容愈发小意和尴尬。
忽的,查尔斯感到奥林安德凑到了他的耳边,冰冷的语调中带着浓到化不开的嫌恶:“既然知道自己给他人造成了困扰,早点去死就好了啊。”
明明是小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低声私语,却像春雷一般炸得查尔斯浑身僵硬,任由奥林安德将他拖入了谢安羽和傅靖雯选择的临时落脚点:
一所沐浴在夏日暖阳下却死寂、阴森、弥漫着浓重酸腐臭味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