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哦。”这个时候还能开出玩笑,看来这祸害还有余力继续摧残世界。卷卫生纸似的迅速把消防水带往上一卷,傅靖雯看看断口,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你刚刚在玩什么?自杀未遂?”
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消防水带一部分断口是撕裂状的,来自地心引力和重力牵引,而另一部分,同样是被傅靖雯认为需要负主要责任的部分,断口十分平滑,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能分析出这是被利器割断的。
谢安羽不回答。
根本原因是脑子转不了这么快,哪怕自己的脑袋是超级计算机,每分钟能完成后面带着相声演员一口气也念不完的零的计算,也没办法找出一个合理的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割断消防水带,用来执行割断这个行为的利器又是从何而来。
黑雾中久久一片沉寂,傅靖雯就知道有人又想装傻了,无奈摇头,更换自己的问法:“下面还安全吗?”
“安全的很——就是能见度太差了。”谢安羽拉长音调,抬眼看看正好没过头顶一尺来高的黑雾,突然心念一动。明明在黑雾事件发生前,林侯是打开了地下实验室的备用电源的,可是现在这里却一片黑暗。
有人关了停机坪的灯。
用脚丫子想也知道“有人”是谁。
那么搜索范围就小很多了,如果房屋装修设计师和验收者都不是傻蛋的话,电灯开关只会设置在门口附近。
她试探性地向记忆中门口方向走去,才走了十来米,她听到一个冷清的声音略带着一丝嘲讽的说道:“第一次看到有人探病带刀带枪还先上演一场动作戏的,接下来要演什么?恐怖片?惊悚片?探案片?”
声音来自房间角落雾气最为浓郁的地方,即使摘了墨镜,谢安羽隐隐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蜷缩在那里的影子。奥林安德明明知道逼得自己落入如此惨境的罪魁祸首就是黑雾,却因为不愿他人看到自己丑陋可怜的样子而不愿意迈出黑雾。
不知为何,谢安羽突然想到了曾经的队友,将自己困顿在永夜小镇中,坚决不肯迈出一步的沃尔沃。
她想要走近一步,却被大声喝止。
“你还来这里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别再往前走了!”奥林安德把自己抱成一个团。这是一个安全的角落,随便他怎么折腾都没关系。所谓安全自然指的是这里没有可能感染了丧尸病毒的血迹。他紧紧缩起双膝,然后把脑袋埋在膝盖与手臂环成的窝里,努力变成一个面向墙壁的球。
很难得的,奥林安德没有听到谢安羽那聒噪的声音,她就好像没有发现自己一样,走远了。
过了几秒,随着“啪”的一声,停机坪四面墙壁上的灯光全数亮了起来!
陡然亮起的光芒让奥林安德惶恐不已。“你在干什么!关上!关上!”
黑雾的浓度早就不复当初,在强烈的白炽光下,它们引以为傲的遮挡力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奥林安德一身的创伤顿时无所遁形,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更令他不能接受的是,谢安羽的脚步声又开始往回走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把别人的伤疤连血带肉地撕开让你很有快/感是吗?”感觉到谢安羽的脚步在之前他喝止她的地方停下,奥林安德不止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的颤抖渐渐停止下来。他侧过半面脸,恶狠狠地盯着谢安羽。
这是谢安羽第一次见到奥林安德的真容——尽管只有半边。
那是一张宛如被沸油直接淋过的脸,在这(半)张脸上找不到哪怕一处完好的皮肤,那些伤口仿佛永远无法愈合,一些地方呈现出肉质般的粉红色,一些地方又是被高温碳化过后的死人白。
鼻子和嘴巴被粗糙的雕工刻到了一起,分不清楚明显轮廓,眼睑似乎被手术割去了一半,但尽管如此,加上奥林安德凶狠表情的加成,依然是一副眼皮抬不起来的样子。那上面皱纹纵横,多的仿佛是被晒脱了水的豌豆皮。
奥林安德同样可怖的手从脸上撤开,他的声音仿佛从满是□□的浓汤里刚捞出来的一般,不断向下滴着怨毒的汁液:“终于满足你的好奇心了?”
“这话就说的难听了,我觉得我们不过是在互相伤害而已,现在的我比你好到哪儿去了吗?”她食指拉扯自己的眼皮,就好像是乖张的小孩在做鬼脸一样,“眼睛漂亮吗?还有我的新手套漂亮吗?”她亮出黑色已经蔓延到手肘的左手,前后翻转示意。
在她翻转手臂的时候,又有一样物品不受控制的从【背包】内掉落出来,可是谢安羽已经无暇去关心了。
她现在只想求证一个问题:
“告诉我,水坝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