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一个残废能给我什么?”奥林安德讥笑。
“……我、我可以把命给你。”
“你的命又不值钱,唯一的作用就是牵制她而已。”奥林安德突然失去了兴致,他无聊地收回手,“滚前面去坐着,最后一排座位是我的。”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结果是令人惊喜的,爱莎如蒙大赦,立即扶着男友离开了。重新做好位置的她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自称叫夹竹桃的年轻人整个人往长条形的后座上一躺,鞋也没脱,翘在窗棂上随着他哼曲的节奏一摇一摇的。
“妹子的手嫩吗?”谢安羽感叹。语气中很是带着“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奥林安德”的冷笑。
“……我只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弱者无人权,如果他们不想再受到欺凌就得自己变强。”奥林安德反对谢安羽这样抹黑自己,尤其是接受不了谢安羽把他和虎鲨小队那群恶心的东西和他归位同类,“我对虎鲨小队的人的反感程度不比你少。”也许反感的原因不太一样,但奥林安德这句话是大实话。
当然,他还有另外一句话没有告诉谢安羽。
他反感恃强凌弱的人。
但他更憎恶弱者。
那些在绝望泥淖中挣扎求生的可怜虫们只会让他想起曾经的自己。
那个再也不想面对的可悲的自己。
奥林安德拳头紧了紧,自己最不想面对的昨日最终还是重现了。
谢安羽留心到了他的不对劲,想要回头,但生生忍住了:“你又不舒服了吗?是疼痛还是什么?我这里刚刚掉出来一盒牛奶,看上去过期了但事实上没有,需要吗?”牛奶来自琳琳大卖场的临期一折促销花车。单看今天的日期,确实已经超出包装上的有效时间两三天,不过【背包】内的时间是完全静止的,就算是把炒好的板栗扔进去十年,再拿出来的时候依然带着油腻的温热感,所以完全不必担心牛奶会过期变质。
“不,我好的很,你还是多关心下你自己吧。”奥林安德嘴硬,“尤其是当你感觉到自己快要变形的时候,请自觉的远离我。”他再度往墙边靠了靠,似乎要把整个人都挤进墙里去。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谢安羽翻了个白眼。她觉得很有必要教育一下奥林安德,当然,摸小手这种猥琐的事情就不用做了,何况奥林安德现在的癞/蛤/蟆小手她也提不起任何兴致去摸。
“我觉得你需要明白一件事情奥林安德,天生就是弱者和自愿选择成为一个软弱的人,这完全是两个概念,我们也应该用不同的态度去对待这两种人。你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严苛?你认为生病是可耻的吗?或者像迈克那样,头脑不好,你认为他要比那些道德低下的人还要垃圾?还有我,从小失恃失怙,所以无论我怎么为了生存努力那些家庭优渥的富二代们踩在我头上都是应该的?我告诉你,你这种想法很、不、对。没有谁天生就想选择做废料,这些狗屁设定都是上天硬塞给我们的,就好像我们登入了人生这个游戏,别人出生在新手村都拿着白板武器身边围着几个大号(家人),而我们一身破铜烂铁还得什么都靠自己一样,难道你就不练级了吗?难道你要就此删号重来吗?哦,删号可以,重来还不一定呢。”不是谁都有她这样的主角命,能重生还能转运的。
“所以为什么要憎恨自己?我们的人生本来就已经很残缺了,甚至很多时候这些残缺会给我们带来一些愚民的无端指责,”她摊摊手,突然尖细起嗓子,“‘谢安羽’你这个没爸爸的孩子!哇撒,我简直不呀听得太多,每周都要轮几次,‘谢安羽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这句还好,频率比上面那句低个十几年,以前我也很苦闷,世界上几十亿人口,为什么偏偏是我倒霉呢?我是不是真的像他们口中说的那样是个没用的垃圾,只会给别人带来无尽的麻烦,还是早点自杀了比较好呢?”
“这样自我厌恶的心情着实困扰了我一段时间,可是后来我想通了,全世界的人都都不爱我,可我还能爱我自己啊,我好手好脚成绩不错人还长得漂亮……”
“……有吗?”
谢安羽在地上敲敲刀子:“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如果一直在意你的缺点,那它们就会不断的放大,直到把你压得再也抬不起头来,而如果你昂首挺胸变得自信,你会发现生活并没有你感受到的那么困难。”
“……说的倒是轻巧,就像你说的,你好手好脚成绩不错,那我呢?我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他第一次主动亮出身上的可怕的伤病,皮肤上一块完整之处都没有。
“你还活着,在这末世里。这就很值得骄傲了。”
“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有什么好骄傲的。”奥林安德呵呵一笑,表示不屑。
“你不是说吸入黑雾导致异能的时效只有二十四小时吗?只要你之后不再碰那些黑色矿石不就没事了,世界上不是哪儿都有疯狂科学家的。”
“……你弄错了一件事情,谢安羽。黑色矿石并不是人工制造出来的产品,而是这片大陆上独有的特殊物质。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诺维尔大陆上那些家伙人人都有异能,而这篇大陆千百年来始终被普通人统治着?因为异能者们爱好和平?”奥林安德仿佛讲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自己都笑出声来,“醒醒吧小姑娘,就想我们平时感受到的那样,强者对待弱者的嘴脸都是丑恶的,他们之所以一辈子龟缩在可怜兮兮的极地,是因为这片大陆上有他们的克星!”
他的声音越说越大,惊雷般炸响在谢安羽耳畔。她似乎又听到了那些来自远方的声音:
“邪神!”“远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