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流年姑娘……”
“你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何必再问。”待到夜流年走下台阶来,站到了廊下,公孙青雨刚一开口,夜流年便打断,有些惆怅的道:“那位姑娘确实是借尸还魂。而且,她身体里的魂魄,如你所猜测,是我的故人。”
一股脑儿的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公孙青雨,夜流年站在雨中,看着那细细的雨丝,眉目哀怨悲愁。
爱人之心会蒙蔽人的眼睛,无论当时怎样劝诫,她都还是一意孤行。反而因自己的好意而心生怨恨。
夜流年知道,即使自己不说,公孙青雨迟早都会知道。此时说了,也许到时候相遇,公孙青雨念及她是自己的故人,会手下留情。
“还有,既然结伴同行,都是朋友,你唤我流年即可。”
虽然他救了自己和南宫寂寂,可毕竟是阴阳师,夜流年对他还是有些戒备。但是听着他人总是客套,又有些不舒服,于是决意称呼还是要改一改。
“你还不是唤我公孙公子。”
有些不服气的看着满树的槐花,公孙青雨挑着眉,瞄了夜流年一眼。
“我会改的……”夜流年被抓住了话柄,一时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试探性的唤了一声:“青雨。”
那一刻,公孙青雨脸上终于露出一个自从见面以来最灿烂的笑容,镇定自若,仿若老朋友一般回应:“嗯。”
“青雨,白日里你捡的那把伞,可否拿出来看看?”两个生疏的人因为称呼拉近了一些距离,夜流年也就不再客气,淡定的伸出手来,“你该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伞里藏着那位姑娘的真魂。我们问问她前因后果,说不定此事与人面树有关。”
夜流年心里很清楚,只有阴阳师一派和鬼王手下才会修习这等邪恶的术法。她本来想着,要趁公孙青雨睡着了,将那把伞偷出来一探究竟。既然此时两个人都坦诚相待了,她便也不用再偷偷摸摸。
“那伞不见了。”可是,她的希望还是落空了,公孙青雨摊着手,一脸无奈的看了厨房一眼,“回来以后淋了雨,泱泱拉我去换衣衫,而后便找不到了。我猜,那真魂该是被你的故人困住了。”
“阴阳一派未来的掌门,果然厉害。”
看他只是摸了一下那把伞,看了一眼被自己撞到的那人,就已经猜出了很多事情,夜流年欣赏的看了他一眼,夸赞一句。
“招魂使者的本事也不赖啊。”
公孙青雨不好意思的笑笑,回敬一句,缓慢的走过去,张开宽大的袍袖,像南宫寂寂一样替夜流年遮雨。
雨中的夜流年轻笑,不忍拂了面前这位新结识的朋友的心意,静静的站着。心里的戒备不曾放下,却也温暖许多。
二人站在雨中看着满树的槐花,各怀心事。
雨越下越大……
“你听!”
忽而,仔细听去,雨里传来谁凄厉的哭喊声,让人毛骨悚然。夜流年皱眉,抬起头来看公孙青雨。
“是人面树在哭?”
公孙青雨也低下头来,眉角颤动一下,问了一句。
“不……他是在求饶。”
闭上眼睛,夜流年听了一会儿,终于听清,那人面树一直不停的说:“夭夭我错了,求你放了我罢。”
“去看看?”
“好!”
二人达成一致,便要结伴出门。
“流年!”
可还来不及迈步,身后已经有人追了出来,急切的喊了一声。
“你怎么醒了?”见是南宫寂寂,夜流年停下脚步,关切的问着:“姜汤喝了么?”
“梦到你跟别人私奔了,我便吓醒了。”
看到夜流年和公孙青雨深更半夜竟然一起出门,南宫寂寂不高兴的耷拉着脸回道。
“你……”知道他又小心眼,夜流年扶额叹气,走过去拉住他的衣袖,像是小时候哄他吃药那般摇了摇,“这位公子,可否愿意随我一起去看看那颗哭泣的人面树呢?”
“流年……”南宫寂寂趁机抱住夜流年,像个撒娇的小孩子,嘟嘟囔囔的:“我不喜欢你和公孙青雨眉来眼去。他一定是觊觎你的美貌,才假装和我们相遇,其实是想要抢走你……”
夜流年忍无可忍,刚要发飙,质问一下他到底是从何处看出来自己和公孙青雨眉来眼去,那位在南宫寂寂臆想里的主人公毫不知情的登场:“叫上泱泱么?”
“不必,泱泱要吃饱了才肯走,我们不能等了。”
一把推开南宫寂寂,蹙眉瞪了他一眼,夜流年虽然也担心厨房中的池泱泱,但想到此去也许更危险,于是摇了摇头。
府中侍婢替三人备了伞,三人便出了门。南宫寂寂随着夜流年往右手,可公孙青雨却自顾自的往左手方向去了。夜流年回头喊住他:“青雨,这里……”
“可我听着,声音是从那面传来。”
公孙青雨疑惑的往自己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再次仔细的听了听。夜流年对自己的听觉很有信心,走过去拉住犹豫的公孙青雨:“不……我听得真切,是这面。”
“好,那……便……便去这面。”
毫无防备的被这个一直警戒着自己的人拉住了衣袖,公孙青雨心里一顿,感觉心跳忽而漏了一拍,磕磕巴巴的应答着,满心欢喜的随着她走。
三个人走在雨中,公孙青雨偷偷的看着夜流年,竟觉得她比招魂的那夜更加的好看了。而夜流年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南宫寂寂,发现他因为自己方才去拉了公孙青雨而十分的不快,脚步迈的极大,走得也很急,觉得有些好笑。可又怕他闹脾气,只好忍着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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