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用意其实是锻炼自己。
他们乘着舟穿梭在荷花的海洋里,舟上一行六人,其中有一个身着白衫的少女。之所以注意她,是因为她站在自己身边,不时的去抚摸荷花的花瓣。在粉色的荷花中,她一袭白衣,圆圆的脸颊鼓着,眼睛瞪得很大,看起来纯净可爱。
“哎呀!”
可一不小心,她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向前栽过去。
他在她的身边,惯性般的伸出手去拉住了她。她的手细嫩绵软,握在手里舍不得放开。她由于害怕,更是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
“多谢公子。”
待到她站稳了,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红了脸颊,羞涩的松开彼此的手。那少女向着他颔首,表达了谢意。
可仿佛从那个时候开始,那只手松开了,就再也握不住了。
回忆到了这里,眼前的一切渐渐的模糊。
“噗!”
一口血从他的咽喉间喷涌而出,溅在南宫寂寂的衣服,以及夜流年的脸上。
“青雨!!”
而后,伴随着夜流年的惊呼,他昏厥了过去。
☆、那年廊下青雨
那一场大梦,如斯漫长。
在梦境里,他是嗅到魂魄的味道追随而去的阴阳师,而她是前方悄然逃命的少女。
枫烟城的天变得很快,方才还晴朗的天空,就在他们赏荷回来以后,变成了乌云密布。
眼看大雨即将倾盆,他却突然嗅到了魂魄的味道。
他在人群里四处寻找,突然发现人群里有个白衣少女脚步匆忙的离去。他可以确定,那少女定然不简单。
他追着她,一步不离。
谁知,雨就在那时措手不及的来了。他赶忙躲避在廊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雨。
那把油纸伞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身边,带来了她调笑的声音:“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莫不是喜欢我?”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张圆圆的脸颊的主人。他又惊又喜,面上绯红,心跳得很快,不知该如何回答,便轻轻的笑着,沉默不语。
“不说话就是承认咯?”将伞递给他,她偏着头,水灵灵的眼睛眨啊眨,看得他心都化了。那些表白的的话,更是叫他手足无措:“反正我很喜欢你,我们结伴同行吧。”
那时,她很勇敢,说完了话,便一把挽住他的胳膊,二人同撑一把伞,在雨里远去了。
在梦境里,那一对璧人的背影,几乎让他泪流满面。
美好的东西,似乎到了这里就结束了。
画面突然转到了她被师父追到十里风荷的情景。
她站在河岸边,气鼓鼓的瞪着师父,又转过脸来委屈的看着他,凄切的呼喊:“青衣!”
青衣……
是谁在梦里喊我青衣?
我是青衣……
可你,又是谁呢?
在河岸边,他才知道,她是阎罗大帝的弟子,是招魂使者。
而冥界和阴阳一派,原本就是死敌。
那年,十八岁的他,眼看着她被师父压制着,渐渐的不能支撑,心里如万千蚂蚁噬咬。就在师父发出致命一招的那一刻,心急如焚的他奋不顾身,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青衣!!”
那个雨夜里,谁的呼喊声响彻河岸。十里风荷在那样凄厉的呼喊声里微动,仿佛在替她感到难过。
她在河风的吹拂里紧紧的抱着他,眼泪滴在他的衣袖上,狠狠的灼痛了他的心。可无论她怎么呼唤,他还是离去了。
一去,再不能回头。
阎罗大帝赶来,看到这一幕,气愤之余,却知不能与阴阳一派纠缠下去,带着她离去。他至今记得她空洞的目光,以及那从眼中掉落的悲伤的泪水。
从那以后,等待他们的,就是一世又一世的轮回,和苦苦的找寻。
可找到了如何呢?
我还是我,你却不是你了。
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公孙青雨耳边还回荡着那声呼喊。心很疼,像是谁在心上狠狠的捅了一刀。
抬手,想掀了被子起身,突然瞥见了在床边沉睡的那个人。她将头埋在臂弯里,青丝遮住那娇美的容颜。他看着她,泪水忽然盈满了眼眶。
流年,你知不知道,花惜叶已经效忠了秀屿城城主,从你随南宫寂寂下山的那一刻,我们就是敌人了。
我们,真的是生生世世的冤家啊。可那年廊下青雨,我遇见你的时候,我以为,无论有多少艰难险阻,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
抚摸夜流年的青丝,公孙青雨心里的悲伤不可抑制的涌来,瞬间将他淹没。他坐在床榻上,以手掩面,无声的哭起来。
原来,那些时间错过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夜流年正在做梦,突然间耳边传来一阵啜泣。她猛然醒来,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公孙青雨坐在榻上哭得伤心。
“青雨,你怎么哭了?”
她不知道是何处惹得公孙青雨伤心,怯怯的问了一声,去帮他擦从指缝里掉落的泪水。
“方才在梦里,见到了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