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年舒展了眉,冷静的站起身来,往前一步将公孙青雨他们挡在自己能够护到的范围之内:“花惜叶,你恨的是我,何不让穷奇直接吃了我?”
“我恨你不假,可是你是星儿的娘亲,兮兮下不了口,怎么办呢?”花惜叶脸上那个得意的笑容不变,眼角的阴沉却更甚,闪烁出叫人无法直视的怨恨光芒:“让他们代你受过,其实也不错。”
语毕,穷奇已经快速的出动,如一团火球袭向公孙青雨。夜流年快速退到公孙青雨身边,袖子里的短刃已经出手。可是她的术法无法施展,穷奇吐了一个火球打落了她的匕首,直接叼起了公孙青雨。火焰灼伤了她的手,她再转回头,看到穷奇已经又快速错开池泱泱和月枫,叼起了南宫寂寂。
“夜流年,这凶兽可是饿了很久,你再犹豫,两个人都会被吞进肚子里。”
两个人此时都在那凶兽的嘴里,那凶兽似乎因为可以吃到人一场的兴奋,不停从喉咙里发出兴奋的低吼。湖天玑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夜流年,催促她做出最后的选择。眼看两个人的衣襟已经消失在那凶兽的口中,夜流年闭上眼睛脱口而出那个名字:“南宫!”
眼看南宫寂寂从那凶兽嘴里滚落,夜流年瞬间觉得心如刀割。公孙青雨就那样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像是消失在一团火焰里。夜流年握紧了拳头,努力的吸气,让自己的呼吸能够继续。
半晌,她才从咽喉里发出沉重的颤声,缓缓的抬起头来,眼睛变得血红。
还在穷奇口中的公孙青雨听到她从口中吐出的那两个字,幽幽的苦笑一下,感觉谁用力攥住了自己的心脏,然后将它狠狠的捏碎了,再也……
没有一点温度。
☆、苦肉计
“他为你背叛了师门,你为何不选他?!从青衣到青雨,夜流年,你从来都选错!”
外面的风雪从来不曾停下,而地牢里,演绎着一场叫人心碎的恩怨纠葛。选择结束那一瞬,发狂的不是公孙青雨,而是一直冷静淡定的复仇者花惜叶。她说着公孙青雨的心声,疾步而来,扯起夜流年的衫领,怒吼。
失去了公孙青雨以后,夜流年反而很平静,眼泪全部都流回了心里去,所以纵然此时心如刀绞,她还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是啊,从来……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啊。”
她笑着,满脸的无可奈何,眼睛里却有诡异的光芒一闪而过。
“所以,多说无益!”
说罢,她已经疾退几步,念动咒语,想要破除嗜血伏魔咒。
可是……
“噗!”
运功之后,她感觉瞬间血气逆行,一口血从咽喉里涌上来,在不停地翻涌,之后突然再也压制不下去,从口中吐了出来。
“流年!!”
池泱泱和南宫寂寂紧张她,想要上前,却被她用手势阻止。
“你那时屠戮阴阳派的时候,不是很强大么?怎么到了这一刻,如此不堪一击?”见她此刻脸色苍白,虚弱不堪,看起来摇摇欲坠,花惜叶走过去拉住她,欺近身前,眼睛里是焚烧一切的怨恨火焰:“来呀!此刻,来和我拼个你死我活啊!!你不是爱青衣么?不是要为他复仇,将阴阳一派屠戮殆尽么?来呀!!”
此时此刻,夜流年眼前忽然有些模糊。地牢里的人们面孔在自己面前一直不停的流转过去,花惜叶愤恨的声音砸在石壁上有力的回响。
她摇摇晃晃的站着,脑子里忽而灵光一闪,恢复了镇定——既然无法破除嗜血伏魔咒,那么就利用多年前的这场仇恨,来一出苦肉计罢。
“你之所以这么恨我,并非只因我是你的仇人罢?约莫还是因为镜衣伯伯一直护着我,对么?”
嘴角挂着鲜红的血丝,夜流年挣了一下,冷冷的笑道,眼神里带着嘲讽直刺花惜叶的心脏。
她要激怒她!
她知道,自己此刻必须激怒花惜叶……
“我杀了你!”
花惜叶气极,一掌拍向夜流年的胸口。夜流年虚弱没有防备,狠狠的撞向身后的石壁,继而沉闷的一声,委顿于地。
“流年!”南宫寂寂和池泱泱同时惊呼一声,脚步已动。
“别过来!”夜流年喝止了二人,伏在地上,迟迟不曾起身。昭然的脚步往前挪动一小步,最终还是在湖天玑阴冷的眼神里停顿,满眼心疼的等夜流年起身。
“哼哼……”少顷,伏在地上的夜流年自胸腔里发出两声沉痛的讥笑,缓缓抬头,盯住花惜叶带泪的眼眸,眼中依稀有泪光闪烁:“你只知我心狠手辣,是个满手沾满鲜血的女子,你却不知我为了复活青衣,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即便我那么努力,我那点渺小的希望,还是让你爹爹毁了……那一瞬,我心里翻涌过从来没有过的绝望,我恨不能让这世上的一切都为青衣陪葬!!”
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被重提,仿佛是剜她心脏的刀,她心痛难忍、痛不欲生,所以大口喘息着,努力让颤抖的声音平静:“这么多年,你怨恨我害了你爹爹和青衣,可这百年来,我心里的怨恨,谁又知道半分?”
所有人在这沉痛而悲切的诉说里沉默,池泱泱和南宫寂寂心疼的看着她,想要上前扶她,却又不敢上前。
“流年……”
昭然看她脸上的绝望和眼睛里的悲伤,不由轻唤她一声。
她不理会,还在轻轻的诉说。
“我原本决意随青衣而去,在奈何桥上再见,携手轮回入世。可苍天不能如我所愿,赐了星儿给我。”尽管她仰起头来努力抑制挣脱眼眶的泪水,可是泪水还是快速的从她的眼角滑落,带着这百年的孤独无望:“这些年来,青衣之外,我最牵挂的,就是我的孩子。而今,你们让他站在我的面前,要和我兵戈相向,何其残忍……”
“流年。”
最后,昭然心疼的走上前去,轻轻的将她拥进了怀里。
“你问我我的心愿可曾达成,我却想问你,我的心愿要怎么达成?待我归去,他已变成了尘土,我要如何达成?!所以,我这点微薄的怨恨,真的过分吗?”
靠在昭然的肩头,她无奈却凄凉的笑着,温热的眼泪一滴滴灼痛昭然的心。那一瞬,他默默的抱起她,转过身来,眼神坚定的直视花惜叶的眼眸:“抱歉,花掌门,我怕是要悔婚了。”
而后,他突然冷笑一声,吩咐穷奇:“兮兮,丢掉那个家伙!”
只见穷奇听到命令,张开血盆大口,甩了甩头,公孙青雨血肉模糊的撞到了石壁上,没有任何生息。
夜流年在昭然的怀里,昏昏沉沉之间,听到昭然的话,蓦然伸出手来,仿佛是想要伸手去抓住公孙青雨:“青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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