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的夜色,海湾别墅区只有安家的宅子还亮着灯光。
略带蓝色的灯光从安跃卧室的窗户透出,那一缕微弱的蓝光,好似不小心与伙伴走丢的萤火虫,栖息在窗台,孤独无助。
室内,小夜灯下,床上的被褥皱成一团,一半依然就在床上,一半已经拖在地板。
夜风撩开窗帘,轻薄的窗帘似飘然的裙裾,随着肆意的风起起伏伏。
冰凉的地板上,安跃背靠着床坐在那,目光无神,手里握着易拉罐。他的身旁,已经有很多那样的空罐子了,歪歪倒倒的洒落四处。
他喝醉了,否则他不会出现这样的幻象。
“你是我弟弟,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小时候的安想曾拍着胸口向他保证。
那时候的她,真的说到做到了。
每次一有不怀好意的大孩子靠近他们,她总会第一时间将他护在身后,然后用恶狠狠的眼神死瞪着那些人,凶神恶煞的像极了护仔的老虎。
他曾因为有这样的姐姐而感到幸福。
可是后来,他开始不愿意当她的弟弟。那是少年初成的稚嫩感情,羞涩于表达,所以他开始在她的面前变得别扭。
那种别扭,有的时候因为她在学校无意中对别的男生的一个微笑,又或者是她收到男孩子情书时不经意的羞涩……
那段时光,那样美好。可他回不去了。
仰头又灌下一整罐的啤酒,空罐子被他用力的捏在手中发出压抑破碎的声音,好似包裹在他心脏外的那层坚固的壳正在慢慢裂开。
他一刻也不敢忘记自己身负的仇恨。
韩家,韩氏,还有韩孝,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只需再动动手指就能够结束这一切了,可他为什么犹豫了?他在顾虑些什么?
翰林的电话打了几次,他没接。
他需要静一静。
这些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可报完仇呢?
忽然之间,他发现自己除了复仇没有其他的信念。
一个人,如果失去了信念的支撑该怎么活下去。他从未如此惶恐过。
“丹尼尔,告诉翰林,我放弃了。”
几番挣扎,他终究做出了取舍。
“跃,你想清楚了,现在是一句摧毁韩孝的大好时机,错过了,可能再不会有了。”
这是丹尼尔最后的劝说。
丹尼尔早猜到他会有这样的决定,因此并不意外,但身为朋友,他是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的,一路上吃尽了苦头,现在就这样放弃真的不值。
“我知道,但我和她有过约定。”
那是很多年前的冬天,他不记得确切的时间,但记得那天下着鹅毛般的大雪。
“安跃,你告诉姐姐你瓶子里的纸条写了什么呀?”
两人才刚将心愿瓶埋下安想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写了什么。
安跃一开始不愿意告诉她,因为他觉得心愿说出来就不灵了。
可是安想是个人精,见软磨硬泡不行只能改成威逼利诱。
“不告诉我我就不理你了!”撂下这句话,安想故意装成生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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