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怀里的东西有千斤重,从未有人为他如此过,他又何德何能让沈溪为他这般拼命。
他知道沈溪变了,从那晚敲开他门开始,就变得不一样了。可是那又怎么样,现在面前的这个人才是他的夫郎。
他……的夫郎!
完全不知道旁边人已经少男心乱颤的沈溪,还在说着他的英明神武,说着说着有点饿了,于是提议先去把这么多银子换成银票,然后再去最大的酒楼大吃一顿,他得犒劳犒劳自己。
啧啧,没想到我沈溪也有赚钱的一天,这感觉不错,哈哈。
顾焕抱着袋子刚走几步,突然被一群拿着刀的女人和哥儿围住。他下意识半转身体护住怀里的银钱,这县衙门口也有人敢打劫?
突然面前的这些打劫的人,扑通都跪了下来,“我们自愿为奴为婢,伺候恩公,求恩公收留!”
顾焕:???!!!
一旁的沈溪皱了皱眉,“之前不是给你们每人二十两,去自谋生路吗?我虽然救了你们,但不需要你们这样报恩。”
桃红跪着抬头祈求,“恩公,我们都已经没有了家人,一帮年轻女人哥儿和几个婶婶,四处漂泊也只会被人欺凌,我们想留在恩公身边,为奴为婢,求恩公成全。”
说着便以额抵地,双手奉上一叠卖身契。
沈溪内心一百个不愿意:我本来就只要养两个人,现在要是收留你们,我还得多养你们二十多个,你们不是报恩,是在坑我!
但是这会儿在县衙门口,眼看着路过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尴尬得沈溪都要脚趾扣地,忙对着跪了一地的人摆手,“行吧行吧,你们愿意跟着就跟着吧。”
见沈溪终于答应,桃红开心地起身扶起一众姐姐妹妹和婶婶,麻溜地提着刀跟在沈溪身后。
***
到钱庄换完钱后,沈溪美滋滋揣了一千两银票在自己胸前,终于能觉得好日子要来了。
到了县城最大的酒楼,他也不管吃不吃得完,叫了一桌子最贵的菜,给桃红他们也一起叫到了酒楼里,点了菜。
沈溪一边吃,一边把他觉得好吃的菜,都搛给顾焕一份,“你多吃点,吃得壮一点,读书人也要有个好体格。”
刚刚明白自己心意,这会儿被沈溪这么体贴地对待,顾焕的脸又红了,心里默默记着沈溪喜欢体格好的,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吃完饭的沈溪,瘫在椅子上不想动弹,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由奢入俭是真的难,只要有条件千万不能亏待自己。
桃红那边也吃的差不多了,之前受伤的那个哥儿,站起来走到沈溪身边深深作了一揖,“段衡谢公子救命之恩。”
大概是作揖的动作拉扯到了身上的伤,段衡脸色苍白地咳嗽了好几声。
沈溪静静看着眼前这人,刚刚桃红等人自请为奴为婢的时候,他只是捂着胸口站着,现在看此人的举止,不像是个普通人。
只见此人掏出一块贴身放着的令牌,递给沈溪,“公子,在下乃南诏段氏,公子若有需要,可令人执这枚令牌到南诏康王府寻在下,在下万死不辞。”说完又作了一揖。
沈溪接过令牌,“好,那我收下了。你是要离开了吗?”
“出来很多时日,需要回去了。特向公子辞行。”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偏僻的县城,也没解释为什么会被山匪所抓,沈溪也不会过问。
把令牌收进怀里,沈溪又掏出五百两银票递给对方,“南诏距离此处千里,留着当盘缠吧。”
段衡也没推辞,收下后,抱拳告辞。
顾焕看着两人的互动,没有出声打扰。
送走了段衡,沈溪喝了一杯桌上的酒,对顾焕解释,“估计是南诏康王府上的哥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害了。此人心性坚定,日后定然不凡,五百两交个好,不亏。”
送走了段衡,才喝了没几口酒,又来了一个。
诸葛扇着他的黑羽毛扇,一点不客气地坐在沈溪他们一桌,更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沈溪叫了一桌好菜,两人也没吃掉多少。
看着不请自来的某人,沈溪很是不高兴,这人到底想干什么,“我请你吃饭了吗?”
面对沈溪的冷淡,诸葛也不在意,继续搛菜吃饭,抽空回了一嘴,“你都收留了这么多姑娘哥儿,也收留一下我呗。”
沈溪:这人是个牛皮膏药吗?还甩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