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地上的锦衣卫死死伏跪在地上,额头沁出了冷汗。
谢珏骨节分明的长指在桌面不轻不重地敲了几下。
声音并不大。
却让在场的人心都颤了颤。
小祥子将泡好的茶恭敬地呈上,谢珏接过来,低头轻啜一口才慢声道,“你说云泽出了巫蛊之祸?”
跪在地上的锦衣卫立刻回道,“启禀殿下,前去云泽的同僚传回消息,说泽州地界接二连三有人死亡,都道是天降示警,百姓人心惶惶。”
云泽,本是边境之地,又许多古老家族林立,巫蛊之术层出不穷,瘴气又多,便多了几分神秘。
城中百姓接二连三离奇死亡,身上却诡异的无任何伤痕,也非病故。经过锦衣卫多方查探,是背后有人下了蛊。
多人死亡,再加上城中有人借着巫术‘请示上天’,便得到了一个天象有异的警示。
是以云泽便出了一小股的动乱势力。
不足为惧。
但这云泽,到底动乱太多了。
谢珏眼神深了深,放下茶杯,“从第一人死亡到现在,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却在这几日才察觉有异?”
云淡风轻地落下几个字,“一群废物。”
飞鹰连忙道,“殿下恕罪!”
派去云泽的锦衣卫本就是为了监督云泽异象,却到现在才察觉到,为时已晚,才生出了动乱。
实属办事不力,或者其中出了什么猫腻。否则依照锦衣卫的本事,怎么也不可能察觉到这么晚。
谢珏下一瞬便道:“都杀了。”
都杀了,是指那股动乱势力以及办事不力的锦衣卫。
实在残酷。
飞鹰似想求情,可一抬头,看见太子殿下的眼神,立即冷汗涔涔。
他真是蠢了。
派去云泽的锦衣卫里恐怕出了岔子,自然不能留了。
而且在太子殿下这里,没有人能有两次机会。
他怎么敢生出想求情的想法的。
锦衣卫历经千般磨炼,早就不惧生死,可面对殿下的一个眼神,依然畏惧不已。
谢珏一挥手,一众锦衣卫立马退下。
……
夜渐渐深了,乌泱泱的暗色铺天盖地笼罩下来,沉默又寂静。
在这片深夜里,忽然又下了起了雨,一开始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接着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将柔弱的枝叶凌.虐得摇摇欲坠。
一辆马车在路上疾行,马蹄将地上的雨水都溅了出来,落下一地的泥点。
过了戌时,宫门早已经关闭。可是当马车里的人出示了什么,两边的侍卫忙不迭地放行,原本紧闭的宫门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刺耳的吱呀一声,又重新打开。
接着马车快速驶入。
雨,越来越大了。
雨珠顺着屋檐不断落下来,将地面打湿。夹杂着狂暴的风,顺着门窗吹进来,吹得殿内的烛火飘摇晃动。
宫人忙不迭动作小心地将窗户关好。
晃动的烛光才渐渐稳定下来。
殿内宫人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
与室内的寂静相比,外面狂风骤雨,夜色无边。忽然夜空中闪现一道响亮的惊雷,将黑沉沉的夜空照亮了一瞬。
雨中走来一个人,拉下披风的帽子,露出一张如娇花一般姝艳莹润的脸。
守在门口的安公公见到来人,眼睛都瞪大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一刻连忙进去禀报。
“殿下,姑姑来了。”
这么晚了,姑姑竟然会来东宫。
自从姑姑回到萧家后,先是因为萧家小姐的身份,因为萧家的名声,后是因为和殿下闹了矛盾,她再没有主动来过东宫了。所以她这么晚前来,这是安忠万万没想到的。
同时这也让安忠疑惑,姑姑这么晚前来,是有何事呢?
谢珏握着毛笔的手一顿,落下一个墨点。
片刻后只垂着眼道,“她来得倒是快。什么时候,她对孤也能这样上心?”
“让她进来。”
安公公立马出去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