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霁一时间倒是想不起这人叫什么。
两人拜见了高先生,便在他的引荐下,得知了两位访客的身份。
“久闻新科探花郎的美名,今日有幸得见,还望能互相切磋,互相助益。”陈轩弯腰拱手行礼,他是内阁大学士陈延敬的侄子,此番跟着张廷玉前来拜见高大人,实则为请教学问。
林霁自然是有意结交这两人,先不说张廷玉这个赫赫有名的三朝重臣,他本就有意结交。另一个陈轩也不容小觑,他伯父陈廷敬与张廷玉之父张英并站朝堂,一个礼部一个吏部,是汉臣中的代表。
且张廷玉与陈轩两人都是经世大族出身,背后势力盘根错节,眼下两人都是初出茅庐,正是结交的好时候。
“能劳陈兄记挂,是霁的荣幸。”林霁恭敬地还礼,不敢有丝毫懈怠。陈轩明显比张廷玉活泼许多,拉着林霁说起了江南风情。而张廷玉一本正经地与文祥一同向高先生请教。
内院里林黛玉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高母年事已高,对于小女孩的热爱更胜以往,尤其是林黛玉这样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看着就觉得心情愉悦。林黛玉见礼后,高老夫人拉过人,捋下手里的羊脂白玉镯子就要往林黛玉手上套,把黛玉吓了一跳。
这也太热情了吧?!
被困在高老太太的怀里,揉搓了一番,问了许多许多的话,巴不得把林黛玉每日做的事情都数清楚。林黛玉显然有些招架不来,整个人直接蒙圈。
一旁的高乔有些无语地看着正在揉弄林黛玉的曾祖母,无奈的拉过林黛玉,“祖祖,我带玉儿去我的院子玩儿了。”说完也不等高母同意,直接拉着人出去了。
如今高家仅有高乔一个小辈,自然是万分受宠。她这般作态,倒也没人说,一旁陪着坐的小张氏和蒙氏相视而笑,又陪着高母聊了几句,两人才一同告退。小张氏与高士奇的长子高毅属于青梅竹马,两人成婚后仅有高乔一个孩子。而蒙氏与高通如今也是琴瑟和鸣,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孩子。
蒙氏几乎是把高乔当成自己的孩子在疼爱着。
高家男人性傲,孤洁,自然是不屑有什么歌姬小妾之类的。高母年事已高,也不喜折腾,并不干涉孩子们院子里的事情。高家的氛围极其和睦,兄弟和妯娌间有商有量,日子平静踏实。
林黛玉被高乔扯着出了高母的院子,往后面的连廊穿过去,便来到了高乔的院子。如今已经是秋末,天气渐渐转凉,高乔的院子里种了几棵桂花,满院飘香。而花丛中还有盛开的月季,红白黄交相辉映,甚是美丽。
“来,这是我的书房,坐。”高乔把人拉到自己的闺房,一个小小的会客厅改造而成的书房,多宝格上各式各样的书籍摆放很随意,书桌上散乱着几张精致的工笔画,可见主人的画技极高。“这书房一般我都不让人进来,有点乱,你别笑我。”高乔有些不好意思地给林黛玉倒茶。
林黛玉接过味道十分熟悉的茶水,知道这是哥哥那处才有的药茶,便知道哥哥与这家人亲密无间,她也就放松了些,“没事,挺好的。”她东看看,西看看,很是好奇。
黛玉从未到过别的女孩儿的闺房,她在高乔同意之后,翻动着桌子上精美的工笔画,有几张已经上色,看着就赏心悦目。林黛玉由衷的称赞道:“高家姐姐,你画得真好!”真正到用时,林黛玉才觉得自己的词汇量少,只能用干巴巴的语言形容着自己的惊叹。
“哈哈,是吗?我这个可是临摹安泰哥哥的画下来的,我给你看。”高乔从自己的宝箱里掏出一本厚重的画册,全本都是玉版宣,装订成册,每张都精美得能拿出来展览。
林黛玉惊叹着抚摸过这些画作,不敢想象,这世间居然有如此独到的笔触,能画出如此精美的作品。“真的是哥哥画的吗?难怪外头都在传,说陈大人也称赞过哥哥的画呢。”
高乔有些好笑的看着惊呆的黛玉,“这有什么,安泰哥哥说了,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玉妹妹,我祖父虽是安泰哥哥的师傅,但我们小辈之间交往不交就这个,我与你之间可以平辈交往。安泰哥哥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日后你要常来,我们两个肯定能处的很好的。”
看着笑眯眯的高乔,林黛玉郑重地点了点头,“嗯,那我唤你乔姐姐吧。”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高乔,拉起她的手,晃了晃,“姐姐,不如就把这个当成见面礼,送与我吧。”她指着高乔已经完成的画作说道,哥哥的那本她是不敢肖想的了,看着高乔爱惜的模样便知是她的心爱之物,君子不可夺人所好。
“不用,你可以找安泰哥哥要,他之前给我祖父画了一本,还有一本应该在他自己手里,让他给你便是了,这个也是祖父赠与我的。”高乔想起当年的事情便觉得好笑,“当初听他说,那是要留着送于他未来妻子的,哈哈哈!”
高乔的笑声让林黛玉呆了呆,随即也跟着笑了出来。想不到自家那个少年老成的哥哥也有如此可爱的时候,想想就觉得好笑。
作者有话要说:订货会总算是告一段落,今天总结大会开完,整个人都放松了。
于是我正在争取,看能不能坚持日更6000,希望各位小宝贝们鞭策我!
很快很快,我们的女主角就要出来亮相了,终于写到了这里,我也是不容易,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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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张的打算
张廷玉回到家中,还未来得及歇口气,便被管家请到了书房。一进门,就看到父亲张英正与哥哥张廷瓒坐在案桌前,听着像是在商议外甥女佩思的事情。
今年中秋时分,张英以想念外孙女为由,想从安郡王府将佩思接到张府暂住。张夫人派去的人还未到见到人,便被安郡王府的人请回,只说佩思不在府中。等佩思身边人来信,张英才知道他们被安郡王马尔浑摆了一道,马尔浑早就将佩思送到了山东去。
颁金节前后,张英以为外孙女会回京,派人去请,谁知道却接到佩思身边的张妈妈来信,上报了佩思在山东临清遇险的事情。
张英气愤的不行,连着给马尔浑寄去了三四封信,追着要他把孩子送到张家来,却都被安郡王拒绝了。好不容易等佩思到京城,张英派过去接人的人又一次被阻隔在安郡王府门外,还断绝了两人来信的渠道。
此番马尔浑的做法算是真正触及了张英的逆鳞。
张廷玉进了书房,听着父亲与哥哥你一句我一句,差点吵了起来。他无奈的插嘴:“给佩思定门亲事吧,爹,你直接选好人,找皇上求下赐婚的圣旨,再求个在外家备嫁的口喻,之后便可以借机将人接回来了。”佩思属于长女丧母,婚事不容易。即使布尼氏进门,却也没有多少缓解,反而变本加厉的难了起来。
“哪里是这么简单。”张英叹息道:“能看得过去的人家我都问过了,没一个同意,总不能真的以权压人吧。”他也愁啊,这人选根本不好找,佩思今年已经十八了,周围条件能跟她相当,年纪又配得上的,不是已经定下婚事,就是不愿意沾上安郡王府。
说实话,也真的是两难,选了条件不相当的,他心里过不去,可条件好的,人家也不同意啊。
“我倒是有个人选,”张廷玉开口,“今日我在高大人处见了今科探花,林霁。”他看林霁今天的表现便知道此人通透明理,而且为人甚为舒朗,清风霁月,值得结交托付。
张廷瓒紧皱眉头,有些迟疑地说道:“今科探花?林大人的儿子?”想到在宴会上匆匆一见的那个面容如花的少年,眉头皱的更紧了,“怕是不妥吧,那孩子不是尚未行冠礼?虽说他救了佩思,可是人家都没提,我们去提的话,似乎也不妥当。”有一丝丝恩将仇报的感觉,嗯,不好。
“林霁今年十六岁,比佩思小两岁。”张廷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所谓女大三,抱金砖,大些又何妨。而且他的身份也不算明朗,想找好的也不可能,配佩思也是恰好。佩思得他所救,捡了一条命,想来也是愿意嫁他的,不至于像以前总是拒绝。”
林霁的身份特殊,虽然高中探花,上门提亲的却大多为富户乡绅的原因。
张英面露迟疑,“怕是人家也未必肯啊。”他作为内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自然知道今科探花郎林霁,小小年纪,谈吐不凡,腹有诗书,且通透懂事,对世风民情的了解不弱于在朝为官的人,那个孩子不简单。“且人家救了佩思,却没有上门结交的意思……”那不就是没看上嘛。
自己的外孙女自己知道,佩思虽说出身好,可安郡王府却是个拖累,如今皇室内部事情不断,皇子们长大后,夺嫡纷争日渐明朗,安郡王府能不能渡过此劫尚是未知数。
岳乐的外孙女刚刚被赐婚八阿哥,而岳乐那一脉分明是皇太子的人。如此纷乱的关系,但凡是入朝为官之人,最怕便是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一个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谁又愿意沾上已经被打上烙印的人家呢。
“你可以先跟高大人谈谈,说清楚我们的难处,如果有高大人出面,想必那林霁也会同意的。”张廷玉说道,就如今日他在高家的所见,林霁与高家的关系不一般,高侍郎说话的分量还是很够的。
其实也是因为他家与林家并无交集,而高侍郎不同,他是张英的直属下司,又是林霁的师傅,在中间说话也容易些。
再说了,林霁尚在孝期,等三年过去,他想再入朝堂,自然是需要借力的,而高家不能做的,他们张家却能做。多了这门亲事,林霁其实也不亏,端看他自己怎么想了。
“高侍郎的孙女似乎与林霁年岁相当,会不会?”张英自然是要考虑方方面面,他当然知道自己要是开口,高士奇少不得要给他个面子去帮着问一问,不可能当面拒绝。可他也总是要顾及所有,如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就是强人所难了。
张廷玉面无表情,看着父亲的眼神像是看着白痴,“不会。”如果有这个心思,早定下来了,还等得到这时候。
一时间,三人无话,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