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深秋晴朗日,晨光强烈,洒在临安府纵横交错的广阔大街,以及千万人家或华美或简陋的屋顶。
唐府的祠堂本身就大而暗,今日更像被阳光遗忘般,比往常更暗淡了几分。
唐尤跪在祖宗们的牌位前,浑身因受母亲付氏的鞭笞而颤抖,后背冷汗泠泠,眉宇之间尽是痛色。
付氏早精疲力尽,但心中愤怒未消,又强撑着刷刷打了几下后,看着唐尤道:“你二人此错可能改?”
唐尤依旧垂着首,一边咬牙消化背部的痛意,一边勉强说道:“错在儿一人,儿甘受任何处罚。”
这话一听入耳,付氏本也没消的火又被拱起来几分,鞭子“刷”地往唐尤胳膊一打,“错在你一个人吗?你在糊弄谁呢?不孝子!你可是存心要要气起你娘?啊?”
唐尤只得闭嘴不言。
好片刻后,母子二人皆稍有平复,付氏上前指着牌位们,又朝唐尤道:“你抬头看看,仔细看看!你可对得起你的列祖列宗?”
唐尤攥紧手指,不敢抬头。
听付氏继续:“唐家往前贫居,你高祖父苦学才进了仕,官至太傅。你祖父、父亲亦不在学问上敷衍半分,独独到了你这儿,成日不思进取、不学无术!”
这个话自然有失偏颇。
唐尤是临安府远近驰名的才子,学富五车,但如今他并未入仕,再有才情,也没换成能说服人的本钱,唐尤也不好以此在母亲面前争论个什么,便就继续忍着。
“朝廷腐败,大周屡遭侵略,你我背井离乡、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才有今日少许安稳,这些种种,你可是忘了?”付氏质问唐尤。
“儿不敢忘。”唐尤答道。
“既没有忘,从今日起,你必不能再如此不思进取!”
听这个话峰,似乎是有将此事揭过的打算了,唐尤连忙应下:“儿谨遵母亲教诲。”
可付氏却是话锋一转,语气平静地说道:“幸好当初办这个宅子的时候有空余,东边的那个院子至今都空着,紧邻你的书房,你从今日起就搬去那处歇息,勤学苦练,莫再白白浪费时间。”
唐尤不可思议地抬头,有些不信道:“娘,您这是,要我与阿苑……分房而居?”
付氏不觉此事稀奇,安排道:“你隔个五日,可以回主院一趟。”
从未听过这样的天方夜谭,唐尤当即反驳:“恕难从命。”
付氏讥讽道:“你可莫忘了,你今日这顿鞭子是为何得来的!成日只知玩乐,只知别的,你究竟还要不要前程?”
“儿是昨日与友人重逢,饮酒太多,一时疲惫睡了过去,以后绝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唐尤借口道。他不能将任何一丝缘由落去陆苑身上。
儿子已成人,有自己的人情交际,付氏认识也见过秦月淮和孟长卿,都是能人。且昨日来请安时,唐尤就特意说过他要出门见久未相见的秦月淮。
唐尤的这个借口,付氏一时并未反驳。
唐尤私以为他娘信他,也觉得付氏说的只是一时气话,断然不是真要他与陆苑分居。
便又道:“娘,我与阿苑才成婚不久,若无缘无故分居的话传出去,损失的还是咱们家的颜面,儿子已经知错了,往后与不论如何,每月的抽查学问一定准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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