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相反,她还有些讨厌世俗的眼光。
因为她的观点是,男子纳美妾、养外室屡见不鲜,人们如今却愈发约束女子的行为,主张女子婚前婚后都保持贞洁。比如某些丧了夫的寡妇,如今这世道却是鼓励她们不改嫁,继续守洁的;而男子丧妻,则会说后宅需人操持,会尽快续弦。
——这些,实则非常不公平。
她觉得男女互相吸引,而后顺其自然正常交往,甚至更进一步,皆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
可真见到蔡希珠和孟长卿混到一起去,她又莫名的,心生出几分忐忑不安来。
要问沈烟寒为何忐忑,她具体也说不上来。大概是觉得,这二人身份地位实在相差悬殊太大,她护犊子的本能使然,担忧她的好友珠珠最后会吃了亏罢。
沈烟寒兀自想了片刻,这才想起孟长卿来兰苑该是来找秦月淮的,便冲孟长卿道:“孟二哥入内稍等罢,七郎昨夜便去了唐府了,还没回来呢。”
“他去找唐尤了?”孟长卿问。
沈烟寒点了点头。
“我的个乖乖……”孟长卿抬手轻轻推开蔡希珠的手臂,上前一步,直盯着沈烟寒的眼睛,诧异问道:“不是,你方才那意思是,他留宿在唐家了?”
即使是深交好友,即使是郎君之间的友谊,有时候,有些人,也在乎厚此薄彼。
孟长卿就是这“有些人”。
他看起来是一副万事不过心的心大模样,实则与秦月淮一样重情重义。
这么多年来,他就得秦月淮和唐尤这么两个好友,自然珍视。唐尤性子和暖,常常有求必应,可那秦月淮却不同了,他孟长卿有求,秦月淮那厮十有八九是无情拒绝。
“不了”、“不去”、“免了罢”、“再议”——这些秦月淮的话,孟长卿的耳朵都要听出了茧子。
就跟男人追求女人一样,这种得不到的,反而更香、更诱人。
孟长卿往前邀请过秦月淮多次,秦月淮未曾有一次住去他家的,如今是破天荒留宿别家,却没去他孟家,而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去了唐家,就多了那么点背着他行事的意思。
孟长卿心里不免有些愤愤然。
秦月淮去唐家,为何不通知他?他大可一起去,三人一并秉烛夜谈、抵足而眠啊!
这么一想,孟长卿沉了些脸色,“我这就去唐府找他。”
咬牙说罢,还没等沈烟寒再说话,他便扬长而去。
蔡希珠看着孟长卿潇洒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那句“你还有个扇子我没还你”含在喉中,没有找到机会说出去。
沈烟寒却是原地顿了下,提裙追上孟长卿,朝他认真道:“我也要去唐府,你等等我,我们一道同行。”
孟长卿自然不会拒绝。
沈烟寒回屋,取了改进过的给陆苑做的衣裳的画稿,匆匆与蔡希珠说了几句话,便与孟长卿一起踏上了马车。
马车在唐府门口停下,孟长卿和沈烟寒双双得了令人失望的消息。
唐尤与陆苑此时皆不在府中。
而更重要的,是唐家人说,秦月淮是昨日来过唐府,却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走了的。
一听秦月淮昨日就走了,可他分明没回去,沈烟寒心中一慌,急问道:“他可说过去哪了?”
唐府的人摇头道不知。
孟长卿这时倒是想起在听风茶楼听闻的章浚失踪的话,用折扇敲了敲下巴,朝沈烟寒提议道:“我们去章府看看。”
一听“章府”,沈烟寒不由生出了一丝不悦的感受。
秦月淮无缘无故的,去章府作甚?还是在那留宿。他不是说过,如今已经成家了,不便继续借宿在章府了么?
还有,那章府中有个他曾招惹过的小娘子,绕是沈烟寒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但一想着秦月淮与章漫漫曾有那一层关系在,也难有什么好心情。
沈烟寒脸色一沉,带着探究到底的心情,点头道:“好。”
去章府的一路上,抱着不要轻易误会人的目的,她都暗自安慰自己,章相公和章夫人待自家夫婿恩重如山,秦月淮去章府看望人一下也无可厚非。
至于没留话给她,应该是有什么原因。
可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沈烟寒担忧的事,终究还是亲眼看到了。
她与孟长卿进了章府,不止见到了秦月淮,见到的,还是正在参与章漫漫的生日宴的秦月淮。
宴厅中,章夫人坐在上首,章家郎君们依次坐着,章漫漫像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色蝴蝶,飞到秦月淮那朵“花”旁,提着酒盏,朝他倒酒。
这一幕,很是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