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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他房外等半晌,被路过的木槿提醒,才知那人去了凉亭独酌。
秦月淮上前,声色有些玩味:“舍不得这处的生活,还是这里的人?”
孟长卿眉心一跳,哑然。
俗话说看破不说破,他本身就心中甚为烦恼,不愿承认栽在人身上,还是一个被他决然推远去的人,秦月淮还厮还这般故意来刺激他。
而秦七郎说话从不会无的放矢。
他也不是在有事关头还调侃他儿女情长的性子。
孟长卿扬唇笑:“你想说甚?”
“走罢。”秦月淮沉声说道,复又大大方方地:“之前提过的那件事,待我这里处理好前期,会再送消息去你那里。”
他抬步朝大门走,孟长卿在他身后摇头:“真是什么时候都玩不过你这个狡猾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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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淮同孟长卿连夜赶回临安府。
唐尤依然等在兰苑外,只是人是从跪着变成了站着,毕竟冰天雪地,真跪在地上一天一夜,人可能早就给冻没了。
见他满脸失魂落魄,双眼犯直,眼中布满红血丝,秦月淮和孟长卿对视一眼,随后是花了些力气才将他人架进府中,又叫人准备热水给他沐浴。
秦月淮和孟长卿分工协作,孟长卿负责看着如今没有人样的唐尤,秦月淮去了陆苑暂住养病的屋外。
他一向耳力佳,甫一靠近屋子,就隔着窗牖听到了里面人压抑着的哭声。
秦月淮想往前去叩门的动作一顿。
唐尤和陆苑是如何成婚,婚后如何相濡以沫、恩爱有加,他作为旁观者,看得再清晰不过。
事到如今,秦月淮将心比心地想,若自己遇到这样的……
他蓦地停止联想,自信地提醒自己:不会。
他绝对不会。
在陆苑门外站良久,秦月淮最终什么也没做地转过身。
翌日,陆家来人接陆苑回府,秦月淮拉着要往前扑去拦人的唐尤,沉沉开口:“你去拦,她就不走了?退一步说,你将她带回府去,你家中,她就能住下去了?”
唐尤肩膀一颓,双手捂脸,痛哭出声,“那你说,我又该如何?我还能如何!”
秦月淮:“专注学业,功成名就——这是你避免不了的路,既是免不了的,何不争取早日成功,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拒绝你想拒绝的人和事。”
唐尤:“谈何容易?”
秦月淮继续说道理:“正因不易,才需你倍加努力。”
道理谁不懂?真要去做又谈何容易?
再说了,唐尤此刻根本听不进任何道理,静了片刻后又开始挣扎着要去见陆苑,可不论唐尤再如何扑腾,也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拼不过秦月淮的力气,最终是没有见到陆苑如何离去的。
秦月淮同孟长卿一起将他平安送回唐府,婉拒了孟长卿邀他去齐国公府做客的邀请。
孟长卿以为秦月淮急着回秋望园去,调侃他几句出息,便与他分道扬镳。秦月淮却没回秋望而是去了章府。
他的人刚刚递来消息,刘锜在成州的雪灾救援并不算如何顺利。事出紧急,他该是去与章浚商议商议出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