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退!”
沈烟寒皱着眉,摇了两下手中的锦扇。
新科状元,齐宴?
*
游街的队伍热闹地继续行进,各种杂音不绝于耳。
马上的秦月淮面色冷峻,他在敷衍地点头回应周遭热情唤他“齐状元”的群众之外,神思早就飘远。
在他躲藏的这些时日,他是丁点消息也没有朝外放出来,深知王家在临安府的势力,他甚至连杨动那头也没敢去通知。
好不容易熬至殿试完毕,一番提心吊胆的伪装下,他的九舅舅总算未识出他,终于,这会他成了状元,身份是真正正大光明了,他是不怕被人关注了,可因他躲藏这几个月,与他“失联”的人们的消息,他同样是一无所知。
也不知,皎皎如何了?
也就在这个时刻,他仿佛听到了人群中一抹熟悉的声音。
秦月淮蓦地掀起眼皮,往四面八方环视。
沈烟寒站在人堆里,激动的心绪略有平静,认为状元郎是秦月淮的笃定也渐渐散去。
秦月淮是学问有所进步不假,可他底子那般差,能上进士榜单已经是难之又难,更何况是状元,他秦月淮哪来的本事成为榜首状元?
刚才侍卫说新科状元叫齐宴,她这会也想起了她那时怀着一抹侥幸,在放榜那日去看秦月淮的名字的事,此刻回想起来,榜首那位确实是她没听过的人,犹记得还有人在一旁谈论,也不知这新科状元什么来头,将几个耳熟能详才华横溢的世家郎君都给比了下去。
这般想,沈烟寒心绪复杂。
她既觉那人不是秦月淮实在情有可原,可又想,不是秦月淮,她难免失落失望,秦月淮到底去哪了?
身旁的吵闹声渐渐大了起来,沈烟寒明白是状元近前来了,便缓缓抬眸,往焦点人物看去。
她对上秦月淮看来她脸上的震惊视线。
沈烟寒脑中轰隆一声。
这一刻,沈烟寒觉得自己的眼睛、大脑通通都停滞不前,让她一时根本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隔着晃晃悠悠的抬袖人群,二人视线撞在一起,皆一下怔然。
马上郎君身影清肃、气质独绝、神色冷峻,俊脸上,还有几个微毁容颜的疤痕。
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第一眼看,这冷冷清清的气质,却又不是那个她记忆中的人。
秦月淮的震惊不止是当真见到了沈烟寒,更是看到她摇扇抬袖时露出的腹部来。
道路被侍卫们清开,为防止拥挤,队伍统领下令快速前进,侍卫得令行动下,秦月淮座下马匹行动速度一下变快。
眼瞧着秦月淮要路过身边,沈烟寒朝他喊:“秦月淮,是不是你?”
“秦月淮!”
“秦月淮!”
“是不是你?”
秦月淮眼神复杂。
他只静静看着沈烟寒,并未敢回话。
二人对视中,沈烟寒眼睁睁看着状元郎在一众侍卫簇拥中扬长而去。
她想到:春风得意、居高临下、恍若隔世。
她盯着秦月淮收回视线的背影,话声喃喃,说给自己听:“你一直在骗我不成?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