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说到这话,沈烟寒便又瞪了秦月淮一眼,不止他骗她,就连杨动也骗了她,主仆二主没一个老实的。
她肯问,他便乐于分享。秦月淮缓缓道:“军中学会的。初去军营时什么也不会,前后去了膳房、库房轮值,后来才被刘将军收入麾下,做他的副手,从此开始学武。”
他说得云淡风轻,沈烟寒却听得心中烦躁。
可以预料得到自小养尊处优的郎君如何在艰苦的环境下吃苦的,就如她洗了一冬衣服,还是偶尔才洗的,也照样被凉水冻裂开了手。
沈烟寒眼睛看去秦月淮的手指,轻声说:“我原本以为你手上的茧是写字练出来的,原来是行武。”
秦月淮随她视线看了眼食指上凸起的小块,而后抬眸看她。
沈烟寒抬眸时,眼中心疼的情绪未来得及掩下,全数落入了秦月淮的眸中。
秦月淮心中一动,试探着伸手去牵她的手指,见沈烟寒并没抗拒,便拉住她柔若无骨的细指,放在他唇边轻啄了几口。
沈烟寒看着他的动作,待察觉这样的二人过于亲密,想退缩时,却不能够了。
秦月淮手指一紧,紧紧抓着退缩的她。
沈烟寒挣得脸红耳赤,不得逃脱后,怒声问:“你抓着我做什么?放开!”
秦月淮轻轻笑了一下。
“我不放。”
他这样厚脸皮,沈烟寒气得伸手拍他胳膊,又推他。哪知秦月淮伸出了另一手,一把抓住了她另一只不安分手,制止住了她的动作。
沈烟寒急声:“放开我!”
秦月淮不会看不出来,小娘子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
她必然还在气他的欺骗不假,可知他名字的来源又知他曾过得那般苦楚,依照她善良不已的性子,必然会动恻隐之心的。
即使是出于同情,能让她亲近,秦月淮也已知足。
他与她十指相扣,将她往他身前一带。
他的力道在此,沈烟寒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她被他从椅子上拉起,一个踉跄往前,就失了平衡扑向他,人坐去了他腿上。
嗓子里露出“嗯”一声娇呼擦耳,沈烟寒的身子瞬时泛僵。
这一幕,何等熟悉。
且还是她孟浪在先的……
秦月淮平视近在咫尺之距的小娘子,看她双耳通红,睫羽颤颤,面上是在他跟前鲜少有过的娇羞。
他心中愉悦难以言说。
因长时间无人添柴火,灶肚中的火渐渐小了下去,与之相反的,是灶台边拥在一起的二人无比灼烫的呼吸。
秦月淮高挺的鼻尖往前,缓缓靠近沈烟寒的唇瓣,轻轻吻住了她。
他的唇贴上时,沈烟寒倏然感觉呼吸发紧,他一下一下地啄她,这种无关情欲的亲昵,堪堪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她人下意识拒绝地往后仰,却被秦月淮压住了后脖颈。
不及须臾,他的吻便变得缠绵热烈。
齿关被人撬开,两舌相接,秦月淮似乎听到了二人之间希望的声音。
一场漫长的亲吻迟迟未歇,屋中响起暧昧不已的啧啧声,在郎君熟稔的攻势下,沈烟寒意识鸿蒙,渐渐失去力气,人软软地靠在郎君肩头去,她的接受让秦月淮动情无比,亲得愈发怜惜。
二人沉溺其中难以自拔,直到屋外传来一道狐疑的呼唤声——
“是谁在屋里?”
勾勾缠缠的亲密戛然而止。
沈烟寒一下睁眼,以极快的速度从秦月淮怀中蹦起来,声音带着哑意回道:“是我,齐婶!”
秦月淮看着沈烟寒出门时被门槛轻绊了一脚的略有慌张的背影,轻笑出声。
待收回视线后,他拿火钳翻了几下灶中的番薯。
院中,见沈烟寒从屋中出来,齐婶这才松一口气道:“原是沈小娘子你在,见大门开着,我还以为遭贼了呢,正要放老黄出来教训教训!”
沈烟寒看着齐婶脚边跃跃欲试的老黄狗,朝齐婶展笑道:“我有些想念我娘,便回来看看。”
齐婶眼中怜爱,点头道:“也是,中秋佳节嘛。”
沈烟寒笑一下,听齐婶一拍大腿,转而正色说起别的:“对了!上个月的蚕丝账目昨日李村长已经交给木娘子了,你可看到了?哎呀昨日村长走得太早,还有两家人的我家老四没来得及交给他呢,少写了两家人的。”
沈烟寒抽了抽唇角。
她昨日本同郑二哥与陆苑约在听风茶楼相见,哪知来的是郑三郎。她与郑士凛没说几句话,秦月淮就不期而至,随后就当着郑士凛口出狂言,害她跟他绑在了一起,直到此刻……
她因与秦月淮“厮混”而不务正业,哪有时间看账本?
不过清水村村民在她的带动下养殖蚕用于产丝也是才开始的事,属于起步之期,产出的丝也极为有限,还没有如何复杂的账目,顶多就是给她留作后续的预算用。
沈烟寒道:“尚未看到,不过我会按平均数加两家上去预算,木槿明日会如数送来采买钱的。”
齐婶子连忙摆手:“唉,我可不是催你给钱,沈小娘子你又给咱们桑树,又给咱们卖蚕,还给咱们的工钱,我们怎么也不亏的,比上山干活轻松多了。”
沈烟寒笑:“我本就要用这些原料制衣,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我也划算啊。”
她总结道:“双赢。”
“你就莫这样谦虚了!”得过沈烟寒实实在在恩惠的齐婶感动到热泪盈眶:“你就跟你娘一样,是好心人!有点钱就替大伙想着法子,让大伙日子一起更好。你看外头的路,还有那个水车,还有……”
“好了。”沈烟寒出声打断齐婶的感恩戴德,“我灶里还烧着东西,就不留齐婶你了。”
她的赶客话术并未成功,齐婶一听,当即道:“你烧什么?我来帮你烧好了,你这肉嫩的,可莫再做粗活了。”
沈烟寒急得一下拦住她:“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就是两个番薯,放灶里就熟了。”
她直接将齐婶往门外推,口中说:“齐婶你先回去罢,我没时间留你了。”
齐婶不甘心地回头:“真不用我帮你?”
“不用!”沈烟寒紧张得言辞拒绝。
好不容易将齐婶打发出门,沈烟寒拍拍心口回到厨房。
对上秦月淮含笑的一双眼,她愤愤不平道:“你还好意思笑!我就跟偷藏了别人家见不得光的小媳妇一样,紧张死了。”
秦月淮依旧微笑,心中咀嚼着“小媳妇”三个字,将烤好的番薯从灶里钳出来,放在地上。
沈烟寒被他的动作转移了注意力,看着热腾腾的番薯出炉,腹中再是不争气地咕噜一声。
她咽口水,正要说可以吃了么,就听秦月淮道:“皎皎要是郎君,我便做你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