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每天都会过来看李秀英三次,打从李秀英坐月子开始,陈瑜就在给她调理了,主要是怕李秀英因情志所伤再做病,李安的事情自己都觉得心悸,更何况是亲姑姑呢。
她正在给李秀英诊脉,郑月娥走进来坐在旁边,轻声说:“娘,那边打起来了。”
陈瑜看过来:“苏义举那边?”
“是,不过挨打的是苏伯达,具体不知道。”郑月娥微微蹙眉:“娘,那些人该不会到咱们家来闹腾吧?”
陈瑜笑了:“不会,苏义举必会把事情处理干净的。”
事实上确实如此,苏义举第二天过来的时候,能入祠堂的名单略有变动,少了几户人家。
陈瑜把这件事交给了苏二郎兄弟几个去办,苏义举知道陈瑜是在让苏二郎兄弟几个对外掌权,再次佩服陈瑜的心思,如此思虑周全的人,怎么能在过去十年里那般的不当人呢?真是让人看不透啊。
看不透归看不透,祠堂的事情定下来后,找来了有名的风水大师点了位置,但凡用料必是好的,瓦匠、木工,苏二郎亲自动手制作灵位。
苏伯达和苏元泰搀扶着来找苏德言。
苏德言听说两个人要举家搬走,脸色苍白了些许:“不急,我去那边走一遭,你们两个的事情我尽力。”
苏伯达和苏元泰啥也不敢说,只是闷头道谢。
苏德言让两个人在家里等着,起身往陈瑜家来。
落座后,苏德言出声:“二嫂,元泰和伯达要举家搬迁离开苏家庄,他们想要把手里的房屋田地处卖掉,德言腆着脸过来问问二嫂,可能收了这些,放他们一条生路。”
“德言,放一条生路这话重了,元泰两口子心思用得太狠,让唐家宝在那日登门来闹,是不给我的芸娘活路。”陈瑜低垂着眉眼:“若不是看在同村的情份上,你觉得我能轻饶了他们两口子?”
苏德言赶紧点头:“是,是,二嫂宽宏大量,他们如今都不敢出门了,庄子上的人都恨极他们,走是唯一的出路。”
“我不收他们的房屋和田地,免得到时候落下趁人之危的口实。”陈瑜撩起眼皮儿看苏德言:“老话说,天作有雨,人作有祸,我无能为力。”
苏德言尴尬的脸红脖子粗的起身告辞。
陈瑜坐在这里静静地喝了一盏茶,她可以善良,但没有菩萨心肠,别人给自己一刀,自己还要笑吗?
再者,苏义举的动作稳准狠,自己不配合苏义举的话,苏家庄的人还是一盘散沙。
哪怕有人会说逼着苏元泰和苏伯达拖家带口的离开苏家庄不厚道,陈瑜也是不在乎的,厚道就留下了一堆白眼狼,往后说不准还要闹出来什么幺蛾子呢,苏家千里之堤,决不能毁于蚁穴。
因为建祠堂是苏三郎最看重的事情,决定等出去正月在去乐成府。
陈瑜并不反对,去乐成府备考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熟悉环境,八月才考,时间还早得很。
整理家里的买卖,陈瑜决定请掌柜坐堂,非但四海绣坊需要掌柜的,就是四海酒楼也需要有掌柜的管理,当务之急,是人要信得过,这倒是让陈瑜佩服苏绍礼的前瞻性了,这孩子可比自己想得远呢。
一晃,李秀英生产都第十二天了,陈瑜放下手里的事情,让周大宝赶车送自己去大王庄。
在李家门口,陈瑜看到了头发都花白的李长发不禁感慨才十二天的时间,身为父亲的他日子是真难熬,儿子走上这条路,真是要了李长发的半条命了。
冯春妮眼睛红肿成烂桃子一般,请陈瑜去看自己的儿子。
进了屋,陈瑜看李安容色平静的样子,再次敬佩他这份决然了,这样的人最可怕,可怕之处在于狠起来敢把自己当筹码,不惜一切代价,而这样的人哪怕只有十三岁都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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