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握住了苏四郎伸出的手:“四郎安好,娘的心也安了。”
“苦了我的娘亲,孩儿不孝。”苏四郎忍着眼泪,问:“一路劳累,身体可受得住?”
“受得住,受得住。”陈瑜拍了拍苏四郎的肩膀:“进去说吧。”
侍卫推着苏四郎进了衙门后院,一路上苏四郎都握着陈瑜的手,好几次偏头认真打量着她,脸上的疲惫很明显,这么远的路,源源不断送过来的粮草和药品,苏四郎知道娘是拼命了,苏家也是豁出来的在搏。
试问,历朝历代,哪有如此为国不顾家的家族?
苏家并不是几代显赫的大家,更不是备受恩宠的权臣,在别人眼里苏家是不顾一切往上爬的新贵,赞赏者少,嗤之以鼻者多。
谁有能知道苏家扛着的是什么!
大越国若是没有苏家这般舍命陪君王,又将如何?
心里百转千回,来到了早就为陈瑜准备好的院子,这边跟苏四郎的住处只隔着一道墙,毕竟苏四郎手里过的都是军机大事,得避嫌,至于避不避嫌也是给外人看的。
娘俩进屋后,陈瑜让汪婆子在门外守着,冷香和寻梅亲手沏了陈瑜亲自炒制的茶叶后,也退到门外去。
“怎么不见太子殿下?”陈瑜问。
苏四郎沉声:“阵前不容乐观,殿下带郑泽前往助阵。”
陈瑜问:“带了多少人?”
“三千兵马押运粮草,郑泽协助太子无碍,我安排铁骑护卫,皇上那边也会派人接应。”苏四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伤腿:“皇上能全身而退,再徐徐图之是为上策,但皇上的身体撑不住了,若让鞑子反扑,大越国支持太子的人并不多,所以这一场是必胜之局。”
陈瑜沉声:“让你驻守宣德府是皇上的旨意吧?”
“是,身为谋臣,当亲临阵前,方可随机应变,但皇上不肯让四郎随军。”苏四郎不无遗憾的说。
陈瑜苦笑:“我儿可知,帝王心术之高明?他舍生忘死为萧家江山社稷,保我苏家一子是恩,苏家反之要保他一子,而他的一子关乎的正是萧家的江山社稷啊。”
苏四郎抬头看着陈瑜,抿了抿嘴角:“娘,苏家可擎得住?”
“擎得住!”陈瑜回答的干脆利索:“这一难关与国共渡,保苏家三代昌荣足矣,若苏家将来有了颓势,全身而退亦是不难,娘赌的是太子殿下稳坐朝堂,大越国必迎来中兴之世,至于再远,娘看不到,也看不透。”
苏四郎端起茶很缓慢的喝了一口,笑了:“娘啊,儿子当年没想到会有今日这般光景,也没想到您会有如此魄力,苏家之福是父亲娶了贤妻和能妻,苏家的后福看男儿是否顶天立地争气,也要看后宅能否再出娘这样的人,若不省心的……。”
往下的话,苏四郎没说。
陈瑜笑了:“不省心的,死了。”
苏四郎猛然抬头看着陈瑜:“崔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