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起,男孩儿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种被背叛的愤怒,于是他用极度愤恨的目光看着那个男人,几秒钟后,他因为这个眼神被桑杉随手甩了一个耳光。
肖景深站在几米开外,无声地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光头弯腰把车钥匙捡起来,送到肖景深手里。
“那是你……”
“女朋友。”
“辛苦了。”
“还行。”
桑杉说话的语速很快,站在周围的人都没听清楚她到底跟男孩儿说了些什么,只看见那个被她打了的男孩子头越来越低,脸上倔强的神色渐渐消褪不见。
几分钟之后,男孩接过桑杉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又过了二十多分钟,一个中年男人开着一辆宝马冲到了运动场的边上。
钱人两讫。
收了钱,那群混混自然不会再纠缠,男孩儿的父亲拽着男孩儿上车走人,肖景深还没忘了笑眯眯地嘱咐一句:“回家好好听姨夫话啊,表弟。”
刚刚还热闹的角落现在安静了,只剩下桑杉和肖景深。
“你跟刚刚那个男孩说了什么,居然能劝服他。我还以为你打了他一下之后,他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没说什么,这么大的孩子么也就是倔了点儿,跟家里有了矛盾就说什么也不想用他父母的钱来解决问题。我只不过是给他讲了一个感人的故事,就让他知道赶紧还完债才是最重要的。”
肖景深忍不住好奇地问:“你讲了个什么故事?”
几秒钟之后,他就深深地为自己的好奇心感到了后悔。
“从前,有一个男人因为欠了钱就把自己抵了出去,结果给毁成了一团再落魄不过的废物,人生荒废,老无所依,十分凄惨。”
女人表情冷淡,似乎只是在讲一个遥远的寓言,那个“十分凄惨”的男人也并没有在走在他身边,没有下意识用他挺拔的身躯为她遮挡暑意不消的午后斜阳。
肖景深沉默了,桑杉却似乎并不想放过他。两个人一边往他们的车那里走去,一边继续他们所习惯的那种桑杉对肖景深进行单方面碾压的对话。
“学好数学可能是一件会改变人生的事情。”临上车的时候,女人突然发出了这样的一声感叹。
肖景深有些不解,他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系上安全带,还帮桑杉也扣上安全带的扣子,然后默默的看着对方,虽然很想接话发问,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句话后面跟着的一定依然是对他的深深伤害。
“凡是数学成绩超过五十分的人,都不会想到要去碰高利贷这种东西,无论任何形式,都不会。”
不出所料,高中时数学四十多分、花了十几年才还完了自己所欠债务的肖景深心口被插了今天的第n箭。
“不过这几个月你还是长进了不少,毕竟你现在已经能用三万块钱去救别人的一条命了。但是话说回来,你给了的我这三万块钱,不过是买我去给别人讲一下你的故事,你自己讲不也一样么?有前辈的现身说法,更有利于那个男孩儿自我代入,加速他头脑清醒的速度……可见你还是数学不好,亏本的生意一笔接一笔地做。”
桑杉损人的技能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赋技能满点,肖景深要下车的时候,觉得自己腿都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