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中途停歇的。
即使因为“外快”她的欠债并没有继续增多,人的内心却会在环境的影响下,一天一天地产生变化。
宋玉冰起先是想还清赌债,后来就觉得这种赚钱方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陪着喝一瓶酒就能多卖十瓶,喝还是不喝呢?当然喝了。陪着坐一坐就能多卖几瓶酒,那做还是不做呢,当然坐了。生意好了,她一个礼拜就能挣出来自己曾经演一部戏的钱。而且,她也见识到了更赚钱的方法。
那些她曾经碰也不敢碰一下的奇怪瓶子,她也敢碰了,那些从她入行开始父母、朋友都跟她说过好多次不能吃的小药丸儿,她看着别人都吃,心里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了。
心在这样的从众心态下,自然越来越野,胃口也越来越大。当然,宋玉冰在赌桌上也就更加大手大脚了起来。有一天,一下子输了几万块,她心一横,第二天晚上就跟一个熟客滚在了酒店的床上。
隔一天去公司,一段视频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拿回视频?可以。解约?当然也可以。
只要她一年内给公司赚一百万。
一百万看起来不是很多,却像一个根本没有办法解脱的泥潭。
面对这样的困境,宋玉冰低下了头,不敢再联系家人,不敢再告诉朋友。再次看见肖景深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这个男孩当初对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一切都晚了,一旦一个人开始觉着躺着赚钱很舒服,她就很难再站起来了。
见她听话,“公司”给她安排的工作就越来越露骨,她也慢慢知道,公司这样控制的演员有十几个,而她自己可以说是其中堕落相对比较快的一个。
和她相比,肖景深是公司的摇钱树,也是最难啃的一块骨头。
公司跟她要的不过区区一百万,虽然有年限,但是也是能看见头的。肖景深欠公司的却是足足一千六百万,加上利息他要还整整两千万。宋玉冰并不知道肖景深每个月能还多少钱,但是她知道,自己偶尔看见这个年轻男人的时候,他的脸上总是写满了疲惫。
“他要是肯下海,估计债早就还清了。”有人这么向宋玉冰描述肖景深,仿佛他是一个不识时务的傻瓜。
某一天,公司让他们去招待投资方,肖景深也去了。
灯影斑斓杯盏交错中,宋玉冰注意到了那个年轻男人的表情,冷冷的,仿佛他们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尘埃和垃圾。
有人拉着肖景深喝酒,他不肯,酒水洒到了对方的衣服上。公司派来照顾(监视)他们的人出来打圆场,让年轻的男人去唱首歌再喝杯酒赔罪。
肖景深拿着话筒走到点唱机边上,那时,宋玉冰陪着的所谓“客人”刚好把脸埋进了女孩的胸口。
“砰!”
一个酒瓶子突然砸在了宋玉冰的眼前,埋在她胸口的脑袋被砸成了烂西瓜,闷闷地往下沉。
全场混乱,宋玉冰尖叫着跳起来,看见一群人冲上来试图围殴那个举着破酒瓶的男孩儿。
“来啊,不怕死你们就来,我是不怕了。
你们以为你们是一群什么东西,你们以为老我怕你们的是吧。告诉你们,我现在就剩了烂命一条!你们有本事整死我,不然老子就是不干了。你们可真会玩儿,酒里水里给我下药,恨不能用眼睛把我扒光了往别人床上扔。以前忍了你们!现在小爷不干了!来啊!捅啊!捅死了小爷算你们他妈赚了!”
青年人所爆发出来的气势震慑了房间里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