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着的那个男人脸上带着极让人有好感的笑容,对着桑杉微微点头。
“太激动,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姓卢。”
“您好。”
年轻的女人稍作思索,然后,她似乎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了,便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
“你们呀,可不要把我当那些一出道就红了的年轻小孩子一样哄。之前这么多年,我也不过是圈子里最底层的打工仔之一,什么苦都吃过,什么戏都演过,什么样儿的人,我也都见过。”
”你们那个时候不认识我,我可一直都知道你们。辛苦、糟心、挨骂,也被人哄着、供着、求着,还恨着,说的就是你们这一些娱乐记者。”
车子前座中间摆了一张塑料板,上面满满地摆着用塑料袋装着的炸鸡块、五香牛肉、拌海带丝、凉拌拍黄瓜、炼乳小馒头,最中间儿是软软烂烂的卤猪蹄儿,撒了一层烤芝麻和辣椒面,光凭卖相就引得人食指大动,一上来就被几个大男人拆得七零八落。
肖景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在车里的人手一瓶啤酒,他也不例外,且喝着且吃着,嘴里还在说着。
“深哥,你这话真说到我们心里去了,您混到今时今日这样,还能记得我们辛苦,就冲这俩字儿,来,我敬你一个。”
“什么叫今时今日这样,我怎么样了?认认真真演戏,老老实实当演员,以前我是靠演戏养家糊口,现在也一样,不过是更多人喜欢看我的戏了。这是我的工作获得了认可,又不是我背后长了对翅膀,能直接上天了。”
酒瓶儿一碰,肖景深对着那位资深狗仔笑了一下。
“说起来,我一直也想半夜拍完戏之后像这样吃顿宵夜,可惜演员得控制身材,能吃宵夜的时候实在太少了。现在这部戏还好一点儿,之前那部戏,我晚上吃了宵夜,第二天就得给我经纪人交检查。”
“不是吧?阿sun姐管您管得这么严?”
“导演提出了要求,她会把要求变成一些标准,她喜欢用标准化的东西来管理艺人。”
“听着就可怕。”说话的是第三个人,似乎嘴里正吃着东西。
肖景深转了一下头:“哪儿可怕?白领上班儿得签到、得考勤,还得拼绩效拿钱,艺人当然也得靠着标准管起来才能保证效率。”
“别的艺人是别的艺人,您可是她男朋友啊,工作上压得这么紧……”资深狗仔叼着黄瓜块儿状似无意地说道。
肖景深低头吃了一筷子海带丝,一直到他咽下去之前,整个车子里都很安静。
所以,他的轻笑声,十分清晰地落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知道你们想拍什么,一个人身上就这么多事儿,食色男女是最能让人感兴趣的,说白了,你们就想拍到我做对不起桑杉的事儿,说对不起桑杉的话。讲道理,你们要是想弄点儿别的,说不定我能帮你们点忙,是吧?大家都不容易,我们一年365天全国到处跑着去拍戏拍戏,你们也一年365天天天跑出去跟新闻,能够互相帮助的地方,我绝对不会袖手不管。但是……”
灯光下,男人眉目清明,也坚定。
“实在抱歉了,唯独这一条,我真没有。”
一直是试图引导话题的狗仔手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