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打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齐标。
很喜庆的一个日子,但眼眶却还是由不住地涩酸,今天,就这么把自己给嫁了。
看着屋里忙忙乱乱的一帮人,她也说不上什么感觉,过了今天,她这一辈子怕是都要和吕灏牵扯不清,虽然,现在就没有清过。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才是卯时,意薏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有一种拍死这屋里人的冲动,与其叫她一副隆重的样子与她们大眼瞪小眼,还不如让她多睡一会儿呢,醒了,就会想事情,而一开始想事情,她的心就会微微发怔,带着难言的微苦。
紫晴和黛绿也发觉了意薏的心情不大好,但是,现在是不能让她回房继续睡的,只能站到一旁,低头不语,倒是吕灏不知从哪里请来的喜婆,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完全没有意识到大伙已经在极力的忽略她了。
“意薏,我能进来吗?”
是阿墨的声音,意薏半眯的眼眸顿时睁开,看了一眼紫晴示意她去开门,而屋里的一帮丫鬟婆子却面露难色,而那个喜婆更甚,本还想开口阻拦,就给意薏一记冷冽的眼神吓住了。
等回过神来,还不住的暗忖,这哪里是王妃行径啊,再说,新娘子不都是娇滴滴的吗?最可气的是,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见一个外来的男子。
意薏本来看到一屋子的人就来气,再说,她和阿墨的对话,叫有心人听去了不知又要如何编排了,也就让紫晴把她们都打发了出去,顺带警告威胁了一番。
黛绿本来是不必出去的,但是接到阿墨的眼神,还是躬身离开,却是在离门不远处替他们守着,没有一丝不悦的神色。
意薏收回了望向黛绿的目光,然后对上阿墨带着痛楚却又极力隐忍的眸子,与往常无异的浅笑问道,“阿墨可是来向我道贺?”
原本就黯淡的眸子又沉了一分,却还是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就是到现在,仍旧不甘罢了,还想见见你,没想到……你穿喜服的样子,竟是这么好看。”其实,意薏穿喜服的样子,他上一次也是见过的,只是,那一次意薏并没有上妆,而今日,精致的妆容,黑发如墨,肌肤胜雪,竟美得有些惊心动魄。
意薏也只是浅笑,却不回答,她只道阿墨不过是平日里的调侃罢了,若不是这样,她怕自己现在就会毫无征兆地落泪,今天这个日子,落泪不吉利。
其实是,不能在他面前再哭了,若是她有一丝反悔的迹象,阿墨都会有理由带她离开,她知道阿墨有时也是偏执地可怕,其实是和她一样的。
“我能最后抱抱你吗?”阿墨带着忐忑小心地问道。
意薏脸上的笑容凝固,原本以为会脱口而出的“不能”,却生生地卡在喉咙里,腥涩难耐,却怎么也吐不出,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顺带垂下了眉目,没有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狂喜。
可能是有所顾忌,阿墨的动作很轻柔,轻柔到意薏甚至感觉不到,疑惑地抬眼,却看到他一脸的严肃,还是那痞痞的笑容,“让我禁锢一会儿,这一会儿,你是属于我的。”
意薏嘴角的笑容不由得放大,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不会即刻哭出声来,他明明是怕弄皱她身上的嫁衣,他明明是怕她的声誉受损,却找了一个这么蹩脚的理由。
真是一个十足的傻瓜!
“意薏,不想笑的时候,不要勉强,想哭的时候,也不要忍耐,只要有我和稷塍在一天,就准你肆无忌惮,即便是天塌下来,我也会替你撑着。”像是宣布什么誓言一般,阿墨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无比的认真。
意薏咽了一口唾沫,顺带咽下了苦涩,平淡地说道,“我知道。”即使强力掩饰,她的声音还是喑哑难闻,但还好就是那么几个字,也没有多大的不适。
是的,她知道,但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给读者的话:
终于把时间调回赖了,这几天斋斋真的很忙,然后心情也有些糟糕,谢谢大家一直都在,大家放心,哪怕只有一个人在看,斋斋也不会太监的的,而且,斋斋尽量不断更,保证质量,鞠躬感谢一路相伴的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