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下药

    萧明瑜摇头，笑道：“三哥，我就是随口问问。大哥如今下了牢狱都已经好几天了，宋子秋那里肯定已经得了消息。如今大嫂又怀着身孕，不能分心，我就是有些担心。具体担心什么，算了，说不清楚。三哥先去忙吧。”

    萧明桢看萧明瑜一脸尴尬，或许是真的没办法说清楚，萧明桢也不再追究此事，“明瑜妹妹，你好好养身体，我这就去忙。外面的事情有我们这些男人，你一个姑娘家好好养身体就行。别的就比啊管了。”

    “三哥说的是，外面的事情我的确不能再管，也没有那本事管。”

    送走了萧明桢，萧明瑜继续回屋躺着养身体。被人绑架一次，还是给萧明瑜带来一些后遗症。不过她没告诉任何人，她想自己先试着解决这点小问题。实在解决不了了再想办法。

    萧明桢从萧明瑜这里得到的消息，并没有传播出去。先是去东府见萧博宗。

    萧博宗唉声叹气的，“明桢啊，老夫无能啊。”

    “叔祖父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叔祖父眼睁睁的看着萧家垮掉却不过问吗？”

    萧博宗眼中闪过羞愧之色，“明桢啊，你要去捞人，老夫陪你走这一趟。你放心，该我们东府承担的责任，我们东府一定不会推脱的。”

    “有叔祖父这话，小子就放心。银两还有些缺口，不过等到明日就好了。明日一早，还请叔祖父同我一起去衙门捞人。”

    “好，老夫定会陪你去。”

    萧明桢辞了萧博宗，又去账房对账，盘存库银。

    萧博宗这里，心情很不好。来到公孙老太太的房里，谢氏也在，萧博宗冷漠的扫了眼两人，“考虑好了吗？”

    谢氏朝公孙老太太看了眼，给公孙老太太一个暗示。公孙老太太立马站出来，说道：“老爷子，东府出两万两银子，已经是仁至义尽。多的肯定没有。”

    萧博宗冷哼一声，公孙老太太哆嗦了一下。谢氏握住公孙老太太的手，这才让她镇定下来。萧博宗问道：“老二媳妇，你怎么说？”

    谢氏一脸怯怯的，“回禀老爷子，儿媳是做晚辈的，自然是听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说给两万两已经是仁至义尽，那肯定是没错的。”

    萧博宗大怒，“老二媳妇，别拿老太太来做挡箭牌。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你当老夫都不知道吗？老夫来问你，你同老二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范家哪里，你也跟老夫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老爷子，你是糊涂了吗？”公孙老太太不满的喊道。

    谢氏赶紧安抚，然后说道：“老爷子，儿媳同相公都是本本分分的人，自然一切都是照着规矩来的。至于同范家的事情，我们东府要同范家做亲家，这件事情儿媳早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就让人给老爷子知会过。那时候老爷子并不反对。如今婚事已经定下，老爷子却让儿媳说清楚。”

    说到这里，谢氏做出一个快要哭的表情，“老爷子这是为难儿媳啊，儿媳该如何说才能让老爷子满意，还请老爷子示下。”

    “老二媳妇，你别想在老夫面前装傻。老夫来问你，这次王府查封萧家矿场，范家又从中插一脚，你同范家到底是怎么协议的。范家或者说王府会给你多少好处？”萧博宗干脆将事情挑明白，免得谢氏胡搅蛮缠。

    谢氏一脸被冤枉的表情，“老爷子的话儿媳不懂。还请问老爷子究竟听了谁的谗言，竟然无凭无据就来指责儿媳。儿媳心里苦啊。什么协议，儿媳完全不知道。自从出事以后，儿媳这些天是吃不好睡不好，就担心我们萧家就此垮了。如今老爷子却来指责儿媳，还说儿媳同外人勾结。老爷子，你不如杀了儿媳吧，儿媳没做过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你放肆。”萧博宗怒斥。

    “老爷子，你真的要将老二媳妇逼死吗？老爷子十年不回家，一回来就审问这个审问那个。老身倒是要问问老爷子，究竟西府的人是老爷子的血脉，还是我们东府的人是老爷子的血脉？老爷子一个劲的西府如何如何，怎么不想想我们东府。老爷子，胳膊肘往外拐也不是这样拐的。”公孙老太太怒吼。

    萧博宗大皱眉头，“东府西府是一家，你分得这么清楚做什么？”

    “这话老身不同意。东府就是东府，西府就是西府。”公孙老太太是寸步不让，“当年公爹还在的时候，就做出分家的决定。虽然那些矿产没有分，但是房产田庄铺子什么的，该分的全都分了。我们都姓萧，但是我们东府同西府确确实实是两家人。既然是两家人，自然是亲疏有别。老爷子一回来就审问这个那个，老爷子到底安的是什么心？莫非为了西府，你要搞垮东府才甘心吗？茂同是不是你儿子，老二媳妇是不是你儿媳妇。家里的小子姑娘们是不是你的孙子孙女。老爷子是非不分，老身今儿就将话撂在这里，老爷子与其在这里帮西府出头，还不如直接回你的青云观。如此，大家都清净点。”公孙老太太这话太狠。

    萧博宗被气倒了，“你们好的很，老夫多年不回家，如今这家已经没了老夫的立足之地。反了你们。”

    “老爷子息怒，老太太她是口不择言，关心我们东府的将来，才会说出那些话来。请老爷子见谅。”谢氏干脆给萧博宗跪下，“老爷子，东府一大家子，不光是我们二房，还有三房一家，可都指望着每年的收益过日子。如今王府要对付我们萧家，查封了我们萧家的矿产，摆明就是要给我们萧家好看。难道儿媳就能眼睁睁的看着萧家万劫不复吗？儿媳能力没有，但是只要有一分的可能性，儿媳也会为萧家争取。能争取一点是一点。老爷子仔细想想，王府这次来势汹汹，想要保全整个萧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如放弃一部分，保全一部分。如此萧家还有翻身的希望，如此萧家才能有将来。”

    萧博宗连连冷笑，“老二媳妇，照着你这么说，你背叛萧家，所谓的保全萧家东府，是在为整个萧家好吗？”

    谢氏坚定的说道：“老爷子，儿媳没有背叛萧家，儿媳是萧家人，死是萧家鬼。儿媳做事的目的都是为了萧家好。保全萧家东府，在儿媳看来的确是为了整个萧家好。还请老爷子能够沉全。”

    “成全？萧家的根基都没了，整个萧家都要垮了，老夫也成了萧家的罪人，你还敢口口声声的让老夫成全。谢氏，你妄为萧家媳妇。萧家就是因为有了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所以才会落到这个地步。”萧博宗悲痛欲绝，“祖宗先人啊，我萧博宗是萧家的罪人啊。”

    谢氏不管萧博宗的叫嚣，抬起头来，大胆的说道：“老爷子的话，儿媳不敢苟同。萧家落到如今的地步，同我们东府没有丝毫的关系。全都是因为西府心大，想要两头下注，王府朝廷两边都想占便宜。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如今报应来了，王爷是不会容忍这种行为的。这一切都是西府的责任，凭什么要我们东府跟着一起蒙受损失。”

    “再说了，儿媳之前说的也是真心话。东府西府，既然不能全部保全，那么就保全一部分。我们东府没做背叛王府的事情，王府对我们东府自然会网开一面。如此，以后东府就代表萧家。只要东府在一天，萧家就不算败落。老爷子，时代已经不同了，中州的局势也不是十年前的模样。还请老爷子能够帮助东府站稳脚跟。至于西府，等西府将人捞出来后，西府那边自有人做主。”

    公孙老太太附和说道：“老爷子，儿媳妇说的是对的。我们没能力保全东西两府。王府又摆明了要收拾西府，这个时候东府冲上去就是找死啊。与其整个萧家都垮掉，不如用心保全东府，为整个萧家保存一点血脉和希望。老爷子可不能糊涂啊。萧家东府一家老小，几百口子人可全在老爷子的一念之间。老爷子难道要为了西府，将几百口子人都搭进去吗、你能狠下心来，老身可狠不下心来。那可是老身的儿子孙子孙女啊。老爷子，你可千万别被西府的丫头给蛊惑了啊。”

    萧博宗冷笑，“所以你们就心安理得的出卖萧家，出卖西府，心安理得的同范家勾结在一起，瓜分萧家的产业，对吗？”

    谢氏连连摇头，“老爷子明鉴，出卖萧家的事情，儿媳没胆子干也不会这么做。至于瓜分产业，老爷子难道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萧家的产业落入外姓人手里面吗？老爷子，我们东府先在做的，就是努力的保全萧家的产业，让萧家的产业继续姓萧。老爷子，难道这样做也做错了吗？”

    萧博宗感觉很疲惫，前所未有的疲惫。挥挥手，“罢了，怎么说你们都有理。你们做你们的，老夫不管你们，也管不了你们。不过老夫要做什么，你们也别管。老夫明儿一早就同明桢一起衙门捞人。你们只肯出两万两银子，那老夫就将自己的私房银子陶出来。都是一家人，老夫做不到你们这么冷血无情。”

    “老身不同意。”公孙老太太站出来，“老爷子的私房银子都是要留给茂同还有茂森两兄弟。下面的孙子孙女们还指望着老爷子的这笔银钱。老爷子将银钱拿出来，贴补在这样的事情上，老爷子将东府一家老小当做什么呢？”

    萧博宗怒吼，“茂同还在牢里，你做娘的难道就不担心吗？”

    “茂同那里，花个两万两足够了。总之老身不同意老爷子拿私房银子出来。”

    萧博宗很失望，“你们果然同衙门有协议。老太婆，老夫告诉你，那些银子都是老夫名下的，你管不了老夫具体怎么花费那些银子。哼。”萧博宗极其恼怒的甩袖离去。

    公孙老太太急切的问谢氏，“老二媳妇，老爷子这是铁了心要为萧家牺牲。你说该怎么办？”

    谢氏皱眉，“老太太，不知老爷子名下具体有多少？”

    公孙老太太没有防备，直接说道：“少说也有个十来万两。”

    这么多，谢氏被吓了一跳。萧博宗这人是个老纨绔，即便去了青云观，开销也一点没少。以萧博宗那花钱的速度，没想到竟然还有将近十万两的私房。谢氏抿唇，眼神复杂。

    公孙老太太不耐烦的问道：“老二媳妇，你赶紧想个办法出来。绝对不能让老爷子将这笔钱丢到西府这个无底洞里面。”

    “老太太，儿媳让厨房准备几样老爷子爱吃的酒菜，晚点老太太去看望老爷子，就同老爷子道个歉，陪着老爷子喝两杯。”谢氏笑着说道。

    公孙老太太板着脸，“不去，你想的什么馊主意，以为区区一桌酒菜就能打动老爷子吗，你真是糊涂。再想一个。”

    “老太太误会儿媳了，儿媳的意思不是赔礼道歉，也不是让老太太陪着老爷子用酒菜。老太太不是说让儿媳想办法阻拦老爷子吗，儿媳就想，若是老爷子明儿一早病的起不了床，这样一来，老爷子就不能同萧明桢一起去衙门，也没办法将那些私房银子交给西府。”谢氏笑着说道。

    公孙老太太手指头哆嗦，“你的意思是在老爷子吃的酒菜里面那个？”

    谢氏轻轻的点头，“只是一些普通的泻药，养个几天就没事了。老太太放心，儿媳会掌握好分量，绝不会胡来的。老爷子也就是难受几天而已。”

    公孙老太太想了又想，最终点头，“行，就依着你的意思去办。不过你可要保证，不准乱来。伤了老爷子的身子骨，老身饶不了你。”

    谢氏笑道：“老太太放心吧，儿媳晓得厉害，定不会将事情办错的。”

    第二天天刚亮，萧明桢就已经起来，洗漱完毕，换一身干净的衣衫，又清点了一番库房里面的银两。现银外加银票还有东府送来的两万两，总共超过十五万两。有这十五万两，想必可以满足官府的要求。虽然明知道官府是在借机敛财，可是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萧明桢去给萧老太太辞行，同时也让人去东府请萧博宗。

    萧明桢进入福寿堂，就发觉院子里的气氛不太对，显得过于凝重。

    大房，四房，还有五房的人都在。萧明桢小声的询问谭氏，“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谭氏悄声说道：“老太太被气的病倒了。昨儿晚上，下人们也不知道挑选个时候，竟然急赤白赖的将张家的事情同老太太给说了。你大姑母，哎，张世谦这人没想到如此绝情。总之你大姑母这回是真的被关了起来，被关在庄子上。而且张风云还给张世谦送了三个绝色的丫头，将你大姑母气的不行。如今张家也是热闹的很。”

    萧明桢大皱眉头，这事情他是知道的，他没说出来，就是想拖延下去，最好是等到将人捞出来后，才公布这件事情。却没想到，有心人昨晚上就给萧老太太送了消息，用心可真够险恶的。

    谭氏继续说道：“如今张家不会同我们萧家一起行动，你今儿就别去衙门。好好的给我待在家里。捞人的事情让你四叔同五叔去。”

    “娘，我已经让人请了叔祖父，叔祖父答应同我一起去衙门。娘，一切都准备妥当，我是一定要去的。”萧明桢很坚定的说道，瞧他的意思是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你，你是要气死我吗？”谭氏压低声音怒斥道：“我不准你去。”

    “娘，有叔祖父同我一起，不会出事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出事。万一你也被抓了起来，我该怎么办，你是想逼死我吗？总之，不准去。”谭氏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萧明桢皱眉，“娘，此事关系着萧家的未来，还请娘通融一二。”

    “萧家是大房一家的吗？让四房还有五房出力去。我都贴了一个儿子进去，还想怎么样。”谭氏说着说着，都要哭起来。

    萧明桢却不为所动，“娘，我像你保证，我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你的保证没有用，我根本就不相信。官府说拿人就拿人，哪里管你有没有功名在身。要说功名，明珲身上也有秀才功名，老爷子还做过京官，就是二老爷也是秀才功名。这三人还不是官府说抓就被抓了起来。行了，你不要同我废话，此事就这么定了。”谭氏的态度不容置疑。

    萧明桢皱眉，不再言语，但是心头已经有了主意。一切都准备好了，等到萧博宗那里有了消息就出发。

    老太太在丫头们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脸色极其难看，显然老太太一个晚上都没歇息好。萧老太太扫过屋里的众人，冷声说道：“张世谦狼心狗肺，竟然败坏茂婕的名声，还将茂婕关起来。老身问你们，究竟是谁说出去的。茂芸被人下毒的事情，老爷子还没查出真相来，究竟是谁造谣说是茂婕做的？你们说。肯定是你们当中的人。最好是主动站出来，否则等老身查出来后，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萧茂杨大皱眉头，“老太太，张世谦背信弃义，那之前商量的，张家同萧家一道去赎人的事情就要改一改。”

    “茂婕都被张世谦送到庄子上去了，你们就没一个人关心吗？”萧老太太怒吼，失望透顶。这一个个全是狼心狗肺，没一个是有良心的。

    “老太太，张家那摊子事情，我们萧家如今是管不了。萧家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将人赎出来。”萧茂杨再次大声提醒萧老太太。

    萧老太太疲惫的摇手，“随便吧。老身都快被你们气死了，等老身死了，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是可怜我家茂婕，竟然遇到张世谦这个狼心狗肺的人。”

    不用质疑，萧老太太对萧茂婕是真爱，真关心，真在意。

    萧茂杨的眉头皱的死紧，对于萧老太太这种除了萧茂婕，别人都不重要的态度，感到很不满。

    萧明桢适时的站出来，“我已经联络了东府老爷子，老爷子答应今儿同我一起去衙门。我已经派人去请老爷子，等老爷子过来，我们就出发去衙门。”

    “我不许你去。”谭氏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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