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茫然,“你在说什么?”
秦黎继续道,“母亲有高血压,让她坚持吃药,还有甲亢,更年期容易发病。”
想到自己就这么一走了之,把父母扔在国内不管,她心里有些愧疚,还有一些感伤。毕竟是养育自己二十八年的父母,再怎么自私,把她拉扯大也付出了心血。以前她生病,母亲虽然骂骂咧咧,但还是在大冬天飘雪的天气下,背她去看病。所有的人和事,都有两面,有黑暗的一面,就有光亮的一面,事事没有绝对,人也不是非黑即白的。
秦父问,“你在哪里?”
秦黎道,“我在机场。”
秦父奇怪,“你去机场做什么?”
秦黎道,“我要走了,你们不要找我,反正找了也找不到。”
“你要去哪里……”
秦父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母抢了过去,秦母气急败坏地在那头叫道,“死丫头,你要存心气死我对么?你给我回来,赶紧的。”
“妈,对不起,是我不孝。你们就当没生过我吧。”
秦母大叫,“你胡说什么?什么叫没生过你?你长那么大,我们花了多少心思下去,你要去哪里?要和我们断绝关系吗?”
见她不说话,秦母又道,“黎黎,你不会是真的吧?”
就听秦父在旁边埋怨秦母,“都是你这个老太婆,逼着她去相亲,我就说迟早要弄出些事,你不信,现在果然把女儿逼走了。”
秦母,“老头子,你闭嘴……”
“黎黎,你回来,我们不去相亲了。”
秦母从来没有用这样带着商量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她总是带着命令的强硬,有一瞬间,秦黎心软了。
可是,她太了解母亲了,她要强要面子,大哥这辈子出不了头,所以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秦黎的身上。如果她回去,或许有一段日子会风平浪静,但时间一长,又会出问题。
“妈,你还有大哥。”
“黎黎,秦黎,秦黎,你别走……”
秦黎狠狠心,按下了挂断键,秦母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拿出sim卡,一折为二,扔进了垃圾桶。
眼睛有些湿润,她眨了眨眼,硬是把眼泪扁了回去。
她的人生真是失败,一对不理解自己的父母,一场被小三插足的婚姻,还有一个不被认可的工作……除此之外,就一无所有了。
广播里在喊登机,秦黎转身就走,因为太匆忙,没瞧见后面有人,和对方撞个正着。她手一松,手里的护照、登机卡、手机掉了一地。
有人在身边用中文字正腔圆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男人的声音温润如玉,带着磁性。
但秦黎没心情去欣赏,她回了句没关系,便蹲下身去捡。
那人也跟着蹲了下去,似乎想帮她,但秦黎动作太快了,等他伸手,她早收拾好了。
秦黎一直低着头,因为她怕别人看到自己红眼睛,在陌生人面前,她本能地藏起自己的狼狈。
那人见自己帮不上忙,索性站了起来,但他没走开,而是一直站在一边儿。直到她起身后,他伸手递了一块手绢过去。
秦黎一怔,却没有接,低低的说了声谢后,转身走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被人看到自己哭,她觉得有些丢人,脚下的步子跨得更大。
登机后,这个小插曲立即被抛到了脑后。从s市飞到慕尼黑要十多个小时,秦黎第一次坐长途飞机,心情复杂,吞了一片安定还是想睡睡不着。机舱里空气不佳,她的头有些疼,再加上后座的孩子不停地踹着她的座椅,简直度时如年。
秦黎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腾地一下站起来,转身对后面的人,道,“这是谁家的孩子?能不能管一管?老踢我椅子,我没法休息。”
孩子旁边坐着孩子的母亲,一把拉住孩子,对他道,“行了,别踢了,你看人家都发火了。”
孩子总算老实了,秦黎重新坐下,就听到后面的母亲低声抱怨道,“三岁的孩子懂什么。再说,这本来就是公共场所,想要清静,怎么不去头等舱?”
秦黎闭着眼睛打盹,当做没听见。
安静了十分钟,背后的小孩又开始踢椅子,而且比刚才踢的更厉害。
这一下下就像是踢在秦黎的神经上,让她不得安宁,可是她又不想吵开,只能忍了。就是啊,和一个三岁的孩子叫什么劲儿呢?
谁知,那小孩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踢上瘾了,左右开弓,踢个不停。秦黎实在没办法,只好起身站了起来,想去后面喝口水。
这时,坐在斜后面的一个德国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主动道,“我和你换一个位置吧。”
秦黎以为他们认识,再加上安眠药药效上头,她实在需要休息,所以听他这么说,求之不得。
她说了声谢,就换到那人的位置上,没有小孩子在后面踢,世界一下安静下来。昏昏沉沉中,她居然睡着了。
等她一觉睡醒,已是四五个小时后。
刚才的那个德国人坐在她的位置上,他把座位向后调到最倾斜的角度,这样一来,孩子就踢不到他的椅子了。
秦黎暗道,刚才我怎么没想到?
有人打开了遮阳板,阳光照进来,这里已是欧洲的土地,机舱里大多数人都已经醒了,空姐开始派发早餐。
秦黎犹豫着要不要和他把位置换回来,毕竟她的行李在那,冷不防,对方突然回过头,对她笑了一下。
这人年纪不会很大,最多三十,一头棕发,一双蓝眼,长得还挺俊。事实上,在亚洲人的审美观里,老外只要不是秃头胖子麻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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