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扎上来,也是真够呛。
秦黎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说几句好话稳一稳他的情绪,冷不防眼前一花,只见一只不知从哪儿来的蟋蟀突然跳上了他的肩膀。
见她目不转睛地瞪着自己,托比也下意识地低头,然后就……思密达了。
托比一下子就跟被点了穴道似的,哐当一声,刀掉到了地上。他僵着四肢站在原地,全身上下,就剩下一双眼睛还在滴溜溜地转。
托比石化了一分钟,脸上的表情从狰狞到惊悚,最后瞟见秦黎站着不远处看自己,就大声地冲着她喊,“快快快把它弄掉。”
严森没骗她,这个大个子真的是外强中干,看上去是只吃人老虎,实际上是连只虫子也怕。
秦黎被逗乐了,作势要去捉蟋蟀,在快碰到的时候又缩了回来。托比以为她也害怕,谁知,就听她在那里一边摇头,一边道,“我是外国人,还是别碰你的好。免得弄脏了你高贵的日耳曼血统。”
卧槽,现在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托比觉得自己快晕倒了,浑身不自在,连皮肤都在发痒。他忍不住要去抓,可又不敢动,生怕惊动了这只小虫,它蹦进自己嘴里或者内裤里,那他就真要发疯了。
托比努力维持着自己离崩溃不远的理智道,“不不不,我不高贵,你最高贵。求你赶紧把它捉了。”
秦黎,“那你还让我滚。”
托比吸着气,强迫自己冷静,“我,我感受到它的触角了!它是不是在咬我啊!求你快把它弄走吧……啊,喂,你别走,千万别走。”
逗够他了,再逗下去恐怕要狗急跳墙了,到时候弄出些流血事件就不好了。秦黎见好就收,伸手捉住那只蟋蟀。
托比问,“你把它抓走了吗?”
秦黎点头。
托比低头,总算没再看见虫子,可还是没法松懈。他就像是得了强迫症似的,拿着衣服反复擦拭自己的肩膀,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在问,“真的不在了吗?你别骗我!”
秦黎将手伸过去,道,“在我手里,你要不要看看。
托比一下跳老远,一边往屋子里躲,一边叫道,“不看不看,我不看。”
哈哈,真是应了那句话,四肢发达的头脑必然简单。
将蟋蟀放生,她定睛一看,突然发现山上的蟋蟀特别多,尤其是下过雨后,几乎遍地都是。秦黎看着乐,今晚可以加餐了,于是将托马斯和严森都叫了出来,发动起来一起抓蟋蟀。
三人把喝水的饮料瓶清空,抓到了蟋蟀就装进去,不一会儿,装满了好几个瓶子。
托比终于在屋里闷不住了,走出来看了眼,看见秦黎在抓蟋蟀,心想,这个女人还算识相,知道他怕虫,就给他清路。
正自我感觉极度膨胀着,这时,秦黎拿着装满蟋蟀的瓶子,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托比下意识地往旁边一缩,自动给她,哦,不,是她手里的虫子让路。
“喂,中国女人,你干嘛?”
秦黎没空理他,直奔厨房,准备来个油炸蟋蟀全席。
托比想过来,却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站着瞪她。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抓那么多虫难道不怕吗?”
秦黎摇头,“有谁会害怕自己的食材?”
这一句话把托比给惊呆了,把他那对原本就够大的青蛙眼瞪的更大了,“食,食材?你打算把它们吃了?”
秦黎点头,“人间美味。”
这下托比连自己的舌头都找不到了,人间美味,哪里美味了?明明就是一群恶心的虫子!
震惊了半晌,他才恢复过来,一脸不可思议的道,“你,你居然吃虫子!你还是不是人啊!”
在食材上中西方文化一直有争议,所以秦黎已经见怪不怪了,她淡定地道,“又不是吃蝎子。”
言下之意,吃蟋蟀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托比显然是误会了,膛目结舌地指着她“你,你还吃蝎子!”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啊!
秦黎觉得和他说不清楚,干脆懒得和他吧唧。在煤气上开了火,锅里下油,准备爆炒蟋蟀。
托比见她将蟋蟀下锅,那噼里啪啦一阵油爆,不旦胃疼,蛋也疼,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卧槽,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他之前怎么会以为她是好欺负的人啊!
秦黎转头,见他还在瞪自己,心里就想再捉弄他一下,便问,“死虫子你怕吗?”
他不怕死的,那是在正常情况下,而像现在这种……情况比较复杂,他也不知道诶。于是,他下意识地摇头,这个摇头是指他不知道,而不是他不怕。
秦黎可不管那么多,向他挥了挥手,道,“那麻烦你帮我翻炒一下,我要走开一会儿,马上回来。”
不等他点头,她就放下锅铲,走到外面叫道,“严森托马斯,不用再抓了,够吃了!”
托比鬼使神差地走近,只见锅里密密麻麻的一片……死尸,让他不但尴尬症犯了,连密集恐惧症也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