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的时候,一股失而复得的情绪涌上心头。
易泽瑞看着眼前的侄子,他如今已经二十岁了,只见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软甲,仍是戴着面具,露出的那一双锐利深邃的眼眸,不自觉地给人一种压迫感,一眼让人感觉杀意凌然,多年战争的敲打让他身形修长,挺拔伟岸,浑身的气势恍若出鞘的冷剑,散发着强势的气势,又有一股上位者的尊贵气势,经过战争的洗礼,和十八岁时的模样简直就判若两人。
“我没事,不用去叫军医。”易泽瑞连忙拉住易泓瑾的手,他说话的声音很沙哑,“阿瑾给我倒点水就好了,我口渴。”
易泓瑾停下脚步,回头仔细打量,见易泽瑞不是在说假话,这才返回来,很快给他倒了一杯水,把人扶起来,在后背垫了个枕头后才把水杯放到他手里,坐在了床沿面对着他:“叔叔,你喝吧!”
喝了一点水之后,易泽瑞感觉干得几乎要冒火的嗓子好多了,他这才抬头看向易泓瑾,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当时他倒下的时候,他看到了向自己奔来的易泓瑾眼中那浓烈的情感,不是亲情,而是和自己一样的情意。
“阿瑾!”易泽瑞念着这个名字,流露出一种缱绻缠绵,他和目光毫不躲闪易泓瑾对视,他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安静的帐篷中那两道强烈的心跳声是那么的清晰。
“叔叔!”易泓瑾笑了,眼中仿佛盛满了璀璨的星河,他的手试探着握上了易泽瑞的手,心中无比紧张,碰到的那一刻感觉到被烫了一下,却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抗拒,心头涌上一股狂喜激动。
是,他喜欢自己的叔叔,从十三岁初成人的春.梦就意识到了,当初他惊惧过,痛苦过,也想克制遗忘这段不该有的感情,但是却忘不掉,甚至不自觉地陷得更深,后来他就放弃挣扎了,反正他叔叔不会成婚,他也不想成婚,他就在一旁默默地守着他就好。
只是人都是贪心的,他渴望叔叔回应他的感情,一点一点地疯狂的边缘试探,最后竟然发现叔叔其实也是在意自己,喜欢自己的,只是叔叔感情迟钝,尚未发觉而已,那个时候,他的心情别提有多么高兴欢喜了!而现在他叔叔更是开窍了,而且还不排斥这段惊世骇俗的感情。
易泽瑞感觉心脏跳得更加剧烈了,脑海中仿佛绽放了无数烟花一般,他眉眼忍不住飞扬,被回应的感觉让他整颗心仿佛都化了,心情前所未有的欢喜,真好,不是吗?
“叔叔,还好这个世界有你!”易泓瑾倾身上前,避开伤口抱住了易泽瑞,也不在意对方的身体猛地僵了一下,这些日子的担忧、恐惧一瞬间漫上心头,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叔叔,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易泽瑞勾唇粲然一笑,眼眸温柔至极,他回拥着易泓瑾,抱得很紧,仿佛要把人揉进自己的骨血中,他心中知道这是禁忌的感情,但在这一刻却只想给心爱的人同样的回应,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情意在回应:“我,也心悦阿瑾呢!”
互诉衷情后,两人默默无言地拥抱在一起,这时候他们都不想说话,享受独处的时光,感受着彼此的滚烫体温,彼此的强烈心跳,心中欢喜无比,他们也知道这种感情不能公之于众,所以不用说心中都有默契决定隐藏严实了……
中毒又重伤,易泽瑞没一会儿就表现出精力不济了,易泓瑾连忙去叫来军医,诊治的时候病人已经睡过去了,不过军医说醒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暂时不能移动,所以即使战争胜利了,他们也没有立即拔营返京。
又躺了两天,易泽瑞总算被允许下床走路了,在帐篷里闲得都要长蘑菇了,他被易泓瑾扶着出去溜达溜达。
边境很荒凉,这时候是冬季,已经过年了,天空飘着白雪,入眼的几乎没有一点绿色,一片白茫茫,两人披着厚厚的大氅,走过雪地,留下两串脚印,他们靠得很近,看着像是易泓瑾扶着易泽瑞,其实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牵着,十指相扣。
“阿瑾决定好要跟叔叔把这条路走到黑了吗?”易泽瑞侧头看向戴着面具的少年,其实心中有些患得患失,这些天的事情像是做梦一样,美好得让他害怕这个梦随时会破碎,他才二十岁而已,太年轻了,这份浓烈的感情会不会如同烟花一样转瞬而逝。
“叔叔,你在怕什么?”易泓瑾停下脚步,与易泽瑞对视,眼中真挚而深情,“你在怕我太年轻吗?叔叔,你把我养大,你应该知道我性子有多认真,我早就决定的事情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停止前进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