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杭的脸色,终于涨得通红。
想要挣扎爬起来,却挣不动。
想要开口说什么,平时的伶牙俐齿却忽然像是被封住了。
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现在不能开口。
万一张开说了什么不对的话,极有可能就会被什么东西彻底堵住。
……
感受着身边越来越炙热的气息,好像有什么在破茧而出,叫他慌得一塌糊涂。
狠了狠心,他一咬牙,掌心灵力向那细藤灌去。
柔弱的细藤上,迅速长出了数根柔软的小刺,四下摇摆不停。
元清杭悄悄催动藤蔓,缠上了宁夺的大腿,冷不防地,指挥着藤蔓向下,探向了某处。
稍稍用力,小刺变得坚硬了那么一点,试探着扎了一下。
宁夺的身子猛地一震,一双水蒙蒙的眼睛骤然睁大,像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受到的袭击。
元清杭看他那震惊又错愕的眼神,心里一慌,灵力急急一退:“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伤到你?”
宁夺一张俊脸通红,薄唇委屈地紧紧闭着,一声不吭。
元清杭偷偷抬头一看,只见宁夺的眼眶中都似乎有了几丝红丝,更加心虚,小声道:“没事吧?我……我帮你看看?”
耳边,宁夺的声音有点冷漠又古怪:“看、什、么?”
元清杭心里一阵崩溃,语无伦次地叫:“啊啊啊,不看什么……就算有事,也会没事的,我是医修,我帮你治啊!”
宁夺不理他,忽然手指抓起身侧的藤蔓,用力一扯,将那探头探脑的细藤全部拉开。
他足尖一点床柱,抓着元清杭滑出床底。
下一刻,他手中细藤飞起,捆上了元清杭的手腕和脚踝,将他直接拽到了身后的小床上,低身压下,逼近了。
元清杭被摔得七荤八素,脑子里更是一片糊涂,直到宁夺欺身压过来,才觉察出不对。
“喂喂……我错了我错了。”他结结巴巴地叫,“宁仙君大人有大量,放开我嘛。”
挣扎了几下,却挣不开。
该死,这藤蔓是仙草异种,看似柔软,实则坚韧,缚在人手腕上,简直不异于一道刚劲软索。
宁夺修长手指按着翠绿藤蔓,一片绿叶在他手下被碾压出点点绿色汁液,抹在元清杭皓白手腕上,有种奇异的艳丽。
他一言不发,身子虽然凌空俯压,却不敢真的贴上,手臂笔直地圈在外面,呼吸却更加粗重了点。
元清杭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直觉地感受到危险,声音更软了一点:“小、小七?……”
宁夺深深凝视着他,眼角微微泛着红,瞳仁里倒映着元清杭那小小的影子,一瞬不瞬。
……许久之后,却猛地翻身,跌坐在一边。
元清杭脸上发烫,立刻滚到一边,“腾”地一个鲤鱼打挺,跳下了床,蹦出去老远。
宁夺抬起眼,远远地看了他一眼。
看着元清杭那躲得老远的模样,他目光幽深,半晌哑声道:“……抱歉。”
他的脸上红晕渐褪,显得微微发白。
元清杭一怔,忽然有点发慌。
宁夺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好像有点的难过?
是觉得自己对他这样,唯恐避之不及,好像遇到洪水猛兽吗?
天地良心,他没有这个意思!
正要凑过去,试探着说点什么,宁夺却已经长身而起,恢复了平日肃然冷静的神色。
他目不斜视,轻声道:“以后……不会了。”
不等元清杭回答,他已经走到了暗门前,手掌一按,暗门徐徐滑开。
元清杭赶紧追了上去,跟着他来到外面。
房门微合,空无一人,外面的走廊也安静得很,只有穿堂风偶然掠过,惊起屋檐的一串陈旧风铃,铃声萧索。
宁夺站在门边,回过头看向元清杭,缓缓道:“你来我师父房中偷窥?”
元清杭满心的胡思乱想终于止住,他尴尬地挠挠头:“啊……随便看看。”
宁夺点点头:“所以,你怀疑他什么?”
元清杭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身上有很多秘密。”
他望着宁夺,眼神专注,却坚持:“他知道你叔叔身上背负的冤屈,他也知道郑源的隐秘,甚至你也想到要问他,到底知不知道那具惊尸是谁,他和惊尸出土,又到底有没有关系。”
他看着宁夺凝肃的脸色,叹了口气:“当初看守墓园的那个外门弟子,他死得无声无息,甚至没有人追究。”
宁夺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元清杭心里隐约不忍,道:“不管他想做什么,或者已经做了什么,我现在怕的是,他会不会有危险。”
宁夺骤然抬头:“什么意思?”
元清杭犹豫了一下,道:“你知不知道,你师父的箱子里有什么?”
宁夺微微皱眉:“不是账本?”
元清杭小声道:“你师父他这些年,怕是亏空了不少门派的积蓄,那些被你商师伯拿走的账本,不太干净。还有,他收集了不少别家门派的隐私,都藏在这里。”
宁夺完全愣住:“……你确定?”
元清杭点头:“我刚刚进来这里,偷偷开了箱子,看到的就是这些。”
宁夺声音微微烦乱:“他收集别家的隐私干什么?”
元清杭道:“我匆忙之间,随便看了几眼,就看到关于厉轻鸿和木安阳的关系猜测。”
他目光锐利:“我还记得,在神农谷的大殿上,有人放了一只传舌隼,才揭开了埋藏多年的木家秘辛。”
宁夺缓缓道:“这件事,既然我师父能收集到,那么就有贩卖消息的人,也有第一手的知情者。”
元清杭点点头:“是,整个链条上的环节很多,无法指向你师父。但是很显然,他收集这么多东西,恐怕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宁夺的手,紧紧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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