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腿少女。
“喂,是你招供的吗……凯森,还有我们的身份……”华纳低声问。
“对不起,我不想回去……”少女的眼睛鲜红,像是随时会流出血一样。
“不用自责,估计不只你一个人说了。”华纳收回目光,不再看向那跪成一排的身影。
“真的很抱歉,明明你们帮助我们了,结果却……”
“没有,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凯森,对不起血字先锋队……要是那时候我没有自作聪明打开地下的笼子,大家都不会死……”华纳抬起头望着挂在长杆上的尸体喃喃自语,少女的哽咽忽然停止,华纳眼中也有什么东西跟着一起熄灭了。
***
圣维亚皇宫,第一庭院,圣哥林教堂。
下午,因为大战在即,国库紧张的缘故,在这扇散发着凉意的青铜门背后,一场低调从简的皇室葬礼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匆匆忙忙地完成了。
“欧尼斯还好吗?”提西丰站在玫瑰玻璃窗下,望着悬挂在教堂墙壁上的“英勇弗恩·萨尔菲德画像”。
“陛下没有让她来参加,听说昨天哭了一晚上,早上起来就身体就不太舒服,似乎是生病了。”玛尔斯穿着黑色的外套坐在礼拜席上,银色的额发垂下遮住了他小半张脸。
“弗恩明明没怎么和她相处过,谁想她还是会那样难受。”提西丰叹了口气,眼神有一瞬缓和,“她的性格和小时候一样,温柔善良的像只兔子。她在我们这一家子豺狼虎豹中真是格格不入,我有什么甚至怀疑她身上流着的到底是不是萨尔菲德的血。”
“原来在皇姐眼中,除了欧尼斯,我们这些兄弟都是凶残的猛兽吗?”玛尔斯嘴角微微勾了下。
“我们是皇族,不是普通的家庭。当家人去世以后,我们第一个反应永远是去思考这能为我们带来什么,而从来不是我们因此失去什么。”提西丰望向玛尔斯,“如果今天悼念的是我,你也会在前一天晚上和大臣们玩牌到天亮吗?”
“我想应该不会。我自认和弗恩皇兄关系更糟些。”玛尔斯说,“毕竟我们小时候相处还是比较和谐的。”
“我以为这种和谐的关系,会在我带着军队回到都城后破裂。”提西丰走了过来。
“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因为你觉得我不会和你争夺王位吗?”提西丰俯视着自己的弟弟,“你不应该如此笃定,我的想法已经改变了。”
“如果提西丰皇姐想的话,我愿意退出王位的争夺。”玛尔斯抬起头,站起身。
“假话。”
“皇姐也说了。”
阳关透过绚烂的玫瑰窗照在两人身上,姐弟对视,似乎正在进行一场看不见的较量。
“是的,我对王位没有心思,我只想在战场上为帝国冲锋陷阵。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死之前,驱逐这世界上所有的亚兽人。”最后,提西丰先错开了目光。
“我知道,但我还是会去防备你,防备你的军队,防备你那些疯狂的支持者们。”玛尔斯也坦言,“而在这次战争以后,我会更加被动。因为那时候,我相信你的声誉在圣维亚达会到前所未有的高峰。”
“你所担忧的前提是我能凯旋。”提西丰不得不提醒。
“皇姐难道会输吗?”玛尔斯耸了下肩,“我觉得不会。”
“谢谢,我就当作你在祝福我战无不胜。”提西丰抬起手,她本来习惯性地想摸一下玛尔斯的脸,结果发现对方已经比自己高太多了。
“我本来就是在祝福你。”玛尔斯微笑。
“看来你也和小时候一样,一样不招人喜欢。”提西丰改了动作,拍了拍玛尔斯的肩膀,声音放低,“不要去在意其他的,你和我不会成为敌人。还有记住我们一样都是在战场上。只不过我是在前方厮杀,而你是在后方夺权。这对于皇室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些老贵族们必须陆续离开自己的领地,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母亲,去和那些老狐狸斗智斗勇,把权利都集中到我们自己手里。”
“我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我会把火器营留给你,以防万一。”提西丰交代了所有,准备离开,在走到教堂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直觉告诉我,都城里一定有亚兽人的内应。我找不到他,但或许你可以留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