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镜垂下眼帘,眼底飞快掠过一抹暗芒,暗红的瞳孔血色流淌。
在红桑县外,那些人打算对樊欣搜身的时候,他心底就涌出浓烈的杀意,偏偏,那时候樊欣居然还要阻止他。
樊欣对人类的维护,让他疯狂地嫉妒,在樊欣与他对峙时,某道禁锢他的枷锁,咔嚓裂开。
心底的黑暗滋生,如同喷涌的泉水将他淹没。
魏允看樊欣的眼神,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彻底爆发。
当时他失去了理智,但发生了什么他记得清清楚楚。
无论是他杀了那两个人类,还是吻了樊欣的事,他都没忘记。
随镜想到他低头吻住她时,她那错愕的表情,眸底微微闪烁,再抬起头时,认真又无辜:“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相信我吗?”
樊欣凝视着随镜的眼睛,他暗红的眸子干干净净十分坦荡。
她扯了扯嘴角,他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那还真说不清楚。
她起身道:“算了,既然你清醒了,那就走吧,还有很多事等着做。”
樊欣打开门走出去。
随镜瞳孔中倒映着她纤细的背影,嘴角慢慢勾出一抹愉悦的弧度,他大步跟上樊欣的脚步。
樊欣顺着楼梯下楼,随镜慢悠悠跟在她身后:“你又救了我。”
樊欣:“嗯。”
他弯下腰,脑袋几乎放在她的肩膀上:“这是第二次了。”
樊欣推开他的脑袋:“这里是楼梯,好好走路,我不想从楼梯上滚下去,那会很蠢。”
随镜摸了摸被她的手触碰了的额头,走到她身侧:“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以身相许可以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随镜这句话,樊欣忽然就想起周瑾臣了。
她还记得,之前那家伙也问她卖身行吗。
樊欣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随镜,目光坦荡地打量着他。
随镜也停下来,他将自己的脸凑近樊欣,好让她能看个清楚,眸光闪烁着问道:“可以吗?”
说实话,随镜这个人,樊欣觉得有点难捉摸。
从相遇开始,随镜对她的态度就一直在变,他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态度来和她相处。
那算计感太强,说实话,樊欣觉得很危险,也很不喜欢。
要不是这家伙对人类的恶意太大,她并不愿意把他带在身边。
随镜说出以身相许几个字,让她有种他在图谋着什么的感觉,偏偏她弄不清楚,他到底在算计图谋些什么。
樊欣不是一个遇到危险就逃避的人,或许以前是,但那样的懦弱早就被她给抛弃了。
相比防备危险,她比较习惯——掌握危险。
樊欣勾起嘴角,捻着随镜的领口慢慢抓住,紧紧握在掌心微微用力,将他整个人都拉扯过来。
他们两鼻尖挨着鼻尖,距离极近,几乎快要吻在一起。
“以身相许?好啊。”樊欣伸手顺着他脸上那黑色的线条纹路摩挲了下:“从今天开始,你属于我了,记得乖乖听话。”
随镜怔住,他看着嘴角含笑眼眸深邃的樊欣,有一种,被盯住了的感觉。
他对上樊欣的视线,慢慢的,笑了起来,他浑身冰冷沉寂的血液,仿佛都沸腾起来,暗红的眼底一片灼热:“我一直都很听话的。”
“姐姐,那两个哥哥在亲亲吗?”一道小小的声音响起,刻意压低了声音,似乎生怕惊动了樊欣他们。
樊欣松开随镜的领口,朝着楼梯口看去。
白温柔一脸尴尬,她的手还伸在半空中,似乎想要捂住宝儿的嘴,但就是慢了那么一步。
在随镜看过来的时候,她寒毛直竖,浑身的毛发都快变成钢针了,她抱起宝儿转身就跑:“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
樊欣嘴角抽抽,她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随镜:“以后不要随便吓人,懂?”
随镜一脸无辜:“我什么都没有做。”
*
白温柔抱着宝儿跑远之后,才慢下脚步停下来,她往后看去,已经看不到随镜和樊欣了,她瞬间松了口气。
她还记得之前樊欣救她的时候,她当时太害怕了,紧紧抱着樊欣,下一刻就被那个男人扔出去的场面。
还有,那时候,他那几乎要吃人般的眼神。
只是,白温柔没想到,他居然也是丧尸!
两只行动缓慢的丧尸慢慢从白温柔面前路过,毫无目的地游荡,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这个庄园里的丧尸,都不会攻击人类,白温柔已经习惯了。
宝儿被白温柔抱着就跑,都快被颠晕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看向白温柔:“姐姐,你跑什么啊?”
穹遂抱着一株草,嗬嗬地从白温柔身边走过。
白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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