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心里苦涩,不能言语。
“那我回去看书了。”安之转过身走了几步。
言蹊在后面叫住她:“陶陶?”
安之回头,见她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光,“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似乎本来不是想这么说,临时换成的这句话。
安之浅笑:“……刚才不是说啦,我可以的。”
“对,”言蹊顿了顿,她似乎在犹豫什么,眼光也不跟她长久接触,拂过她身体,又偏开,“……内衣合适吗?”
安之怔了怔,怎么突然说起这话题来?
“哦,如果不合适,我等会回来的时候再给你买合适的。”言蹊还是没看她。
安之低头微微羞赧地“嗯”了一声。
突然安静了,屋里沉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那……我出去了。”言蹊掠掠头发,下楼去了。安之跟着她的脚步,来到了楼梯口。望着她走下去,听着她轻轻关上一楼玄关的门,不一会儿,听到了开车的声音。
而这时,安之又站在楼梯口,一楼下面安安静静的,她还没回来。安之在楼梯口坐下来,灯依旧亮着,外面的天是黑暗的。
也许外头有月亮,也许没有。
在小时候很多的夜晚,安之也是一边写着作业一边等着言蹊下班回家,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
安之抱了抱膝盖,把头靠着膝盖上面,乌亮的头发如瀑布,长发刚好覆满了纤弱的肩线。
她只能目送她出去,等着她回来,也许有一天她能够看到她,也许不能。
言蹊终于受不了对面教授的长篇大论,找了借口离席,对方问她要电话号码,也被她推脱掉了。
一出餐厅,一进车里,她连那个教授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刚才的三文鱼味道还行。
言蹊自嘲地笑了笑,完了,她大概要孤独终老了。
她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翻车子的格子,有一罐安之留在车里的糖果,密封地紧紧的,她剥开一颗,含在嘴里。
果汁糖。橘瓣形状的。
言蹊这才驱车开往家里。冬夜的天总是非常寒冷,路灯散发着倦怠的桔光。往外瞧去都是贴了广告的牌子,居高的屏幕放着某牌化妆水的广告。
言蹊心念动了动,驱车进了商场的停车场。她穿着长款的军绿色外套,长腿踩着高跟鞋进了商场,来到了内衣店。
安之刚到穿内衣的年纪,挑纯棉的,素面白色,塑形款的,可以稍微大一些。
她给自己也拿了一套平常穿的款式。
准备去结账的时候,她被另外一套吸引住视线。白色调,胸前只是贴着胸型的若隐若现的蕾丝,没有环扣,没有肩带,只是两条细细的带子系在后颈和后背。
非常少女,非常清纯的性感,又十分诱人。
言蹊咬着唇盯着看半天。
连sales小姐都过来笑着问:“这款对于你可能太小了,也比较稚嫩,同牌子的有另外比较适合你的……”
“不不不,我就是……看看。”言蹊脸颊飞快地浮起一点可疑的绯红,她像烫了手地放开这套内衣,买了单出了商场。
上了车后,干脆把车窗摇下来,吹吹冷风。
后遗症,绝对是那天梦境的后遗症。她吁出一口气。她最近是怎么了?她几乎是哀叹着。
“心理空虚。”柳依依肯定会这么说。
“生理和心理双层空虚。”言以南应该会这么讲。
“三十岁对每一个女人都是大关,小五,社会环境和生理带来的压力,正常的。”大嫂跟她这么讲。
“过了三十会好一点吧?”
“也许会,也许不会。”
言蹊揉了揉额角,也许过几天就会好了。她终于驱车到了家。
一室温暖。
她拿着包装袋,走上楼梯。楼梯口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头埋在膝盖间,柔顺的头发散下来。
“陶陶你怎么在这里?”
安之仰起头,脸颊有一点压出的晕红。她揉揉眼睛,“你回来了?”
“回来了,你在这里等我吗?”
安之低着头掩饰着想要站起来:“没有,我就刚才无聊出来……”刚一动,腿麻了,差点没站稳。
言蹊腾出一只手及时地拉住她,安之歪倒向她的怀里。
她怀里有外面寒夜的凉意还有淡淡香水的气息,她穿着高跟鞋,安之才到她肩膀一点,结结实实抱了满怀。
安之心蓦地漏掉了好几拍,都不敢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言蹊仿佛也僵了僵。
时间的指针仿佛都停滞了好几秒。
然后才缓缓转动。
言蹊若无其事地拍拍她肩膀,松开她,“我有东西给你。”她把包装袋拿给她。
安之定定神,拿过袋子一看,“谢,谢谢。”她咽了咽口水,随着她走进客厅,“相亲……怎么样?”
“无聊。”言蹊摊摊手。
安之暗自透出一口气,“你会跟他再见面吗?”
“不会。”言蹊非常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