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阴霾（下）

    ──“那我呢？！我是不是很惹人厌？！”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她真的很惊讶。

    石若水转头看他，观察着他的表情，她很聪明的并未将视线停留太久，随即撇回头，脑中的齿轮开始运转…

    “我原先想，你是开玩笑的，但显然并不是。”她缓缓取下手腕上那皮革制的表带，指尖抚摸过表面，陷入一阵沉思。

    “我得承认，你有时确实让人很讨厌！如果说，自大就等是讨厌，恶作剧就是讨厌，封闭就是讨厌。”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默默体会那种割裂的感觉…

    当他选择对她隐藏秘密的时候，她确实是感到心如刀割。

    但是，与此同时，她先选择性将话说一半的当下，她也感到一阵难受…

    他也是这样的吗？！当他选择不告诉她的时候，一定也承受了一定的情绪压力，这是起初她没想到的。

    所以，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和理由，所以他才…

    石若水扭头告诉自已别猜，就等他说…先回到现实。

    莫伊凡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或许，在内心深处，还抱有一丝会被安慰的期待…

    但，落空了！

    他愣了一下，忽然不敢去看她，害怕见证到什么。

    最后也是鼓足了勇气之后，才说：“那，妳讨厌这样的我吗？！”

    “讨厌！我当然讨厌！我讨厌你以前的那种自以为是，我讨厌你有话不说，把心事深埋，让我需要猜测和琢磨你，让我感觉自已非常不重要！就连曾豪笑也比我重要，你对他推心置腹，对我却处处设防，那你说，我能不讨厌吗？！”石若水也不知为什么，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来气，最后竟然跑到他面前，对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推着。

    “你说！是你，你生不生气！”说到后来，她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已好委屈，扁了扁嘴，生气地撇过头去。

    莫伊凡一脸惊愕和满腹伤心，不但无法诉苦，却发现自已面临着…还要安慰她的境地。

    石若水果然与他心有灵犀，深知他未能出口的话，不到几秒马上扭头回来对他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已很无辜？！”

    某人无言地点了点头，带着复杂难解的心情望着她。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失控的她！

    “我问你！路人甲，我用得着费心关心他过得好不好吗？！我如果不关心你，何必关心他想什么！”她用一句话就堵得他，又无话可说。

    莫伊凡原先是张口欲答，想了想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还有什么是讨厌？！这世界有这么简单吗？！如果我说喜欢你，就是讨厌你。中间是没有界限的！你信吗？！”她最后，终究是不忍心，还是把最后的话说了出来。

    但是，她相信，他不懂！

    “什么意思？！”莫伊凡很认真的想了一下她究竟是什么意思，最终还是放弃！

    他从来都不懂，她的脑袋倒底是怎么运转的？！

    “很简单，一句话。我在乎你，才会喜欢你还有讨厌你！我不喜欢你，谁管你讨不讨人厌！姐才不管路人甲个性怎么样，又碍不着我。”她这句说得铿锵有力，如同一道雷，惊得天色大白又一暗。

    就她浑然未觉。

    莫伊凡怔然的望着她…

    她真的一点都没发现自已有多特别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