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最后,我爱你们
☆、家庭教师十六、彭格列告别式
十六、
水远明河打了一个哈欠。
旁边的云雀恭弥神同步,也打了一个哈欠。
接着明河捞过了云豆。
云雀恭弥顺手,要去捞云豆,捞了个空。于是他抬起头看她,本来想把对方拍到一边,想到十年后的世界里没见到她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自己起来去一边了。
彭格列的大家对她的态度忽然都温柔起来,温柔的有些小心翼翼,即使是狱寺也没有凶过她。变化最大的应该是云雀恭弥,因为现在不管明河怎么撩拨他,他也不会抽出来浮萍拐打她。
这让明河有一种儿子长大了的感觉,毕竟云雀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对方中二的性子终于有所收敛,这让明河很开心——当然,不久后她会发现,假的,都是假的,云雀恭弥比以前更中二了,只不过更会装模作样了。
除了云雀以外,其余人对明河的态度也十分奇怪,明河对于这样的转变有些不解,终于有天晚上和几个人越好一起去沢田家吃烤肉的时候,漂亮的校花小可爱笹川京子小心翼翼的问明河,她的男朋友在十年后是不是出事了。
明河才知道这些人在担忧些什么,应该是在忧虑白兰的死会不会对她造成太大的伤害。明河瞥了一眼狱寺隼人,这事只有他和云雀知道,后来估计是被挖出来了。
明河想起白兰,觉得有些吃不下烤肉,咽下狱寺烤好的五花肉,明河神色哀伤,让气氛都安静下来,她当时是被白兰杀掉的,所以之后回到这个世界知道十年后的白兰已经死了,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至少当时他们是真的在好好交往的。
甚至没能弄清楚为什么白兰要杀了她,明河感觉自己还是不太能理解人类的心思,于是她摇头,一边夹了个山本烤好的肉偷偷放到自己盘子里说:“我没事的,怎么说……当时算是和平分手失败了,所以弄得有点僵。而且,现在是十年前的世界,是我真正活的世界,白兰现在也应该好好的活在哪个角落吧,说不定未来有一天就遇上了啊。”
明河为自己立起的小旗子默默地点蜡。
夏天的夜晚和好友们一起在院子里吃烤肉喝啤酒,再吹着凉风的确是十分奢侈的事情,明河参与其中的时候还不知道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就要移居意大利了。
夜风吹过的时候似乎还带着炎热的气息,因为是较为偏远地方的缘故,可以看到大片的星空,沢田家的母亲看到纲吉交了这么多朋友非常开心,忙进忙出的帮大家拿烤肉,还做了料理。
明河穿的白短袖和蓝色牛仔裙,长腿懒懒的搭在地上,饿的时候就去自己烤一些吃的。
家里的小孩子已经在闹了起来,蓝波满院子的追着reborn跑,虽然被追的一方完全就是逗他玩的感觉,一平在一边软软的劝架,小姑娘气的鸡蛋脸都红了起来,明河摇了摇手里的酒瓶,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口。
沢田纲吉注意到她,走过来坐在她旁边,眼神十分的柔软:“没事真的太好了。”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看这明河说的。
被明河拒绝以后不久她就出国了,再之后沢田一直在忙十年后的事情,算起来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看到明河大口喝酒的模样,他有些不赞同的皱皱眉,不知道是不是明河的错觉,这个害羞的男孩已经隐约有了一种上位者的气场。明河将酒瓶放在一边,打了个嗝,酒气弥漫,脸上带着薄薄绯红的少女往他身上靠,沢田纲吉只能隐约听到她在说话。
似乎是在说:“giotto……咱们曾曾曾孙儿越长越好啦……我想你啦……”
沢田慌乱的将女孩扶起来,看着她的样子,莞尔一笑,山本走过来小声问:“她睡着了?我带她回去吧?我知道她家在哪。”
沢田看了看一院子的人,作为主人也没办法丢下大家直接离开,于是动作轻柔的将明河交给山本,语气温和地说:“请照顾好她啊。”
因为是深夜,路上没有几个人,明河走路走的乱七八糟,山本扶着她原本很轻易,却因为她动不动奇怪的动作有些身体僵硬,最后他叹着气,背起了她。
到了山本背上的女孩子倒是安分下来,嘴里念叨着:“五花肉,五花肉,我一个人五花肉……”
山本不经失笑。
他背着一个女孩子还是能够轻易行动的,顺着记忆里的路往过走去,路上的灯断断续续,或明或暗。
在一个坏掉的路灯之下,山本武抬起头,看到了一片星海。
满天幕的黑色之下有无数闪烁的星光,整片连起来有种萤火飞舞的感觉,静态的美化为了流动,在月色之下,你能看到的无数的繁星,展现出一种澄澈的、安静的蓝色。
那是山本武心里,属于水远明河的蓝色。
他想,他可能追不到这个女孩子,也可能在他一开始因为自杀这样的原因认识她的时候,就注定了他和她有多远的距离。无论是医务室还是那个巷子里意乱情迷的吻,在未来,都只是属于山本武一个人的记忆了。
他曾无数次的注视着她,在阳光下去邀请她看自己打棒球,那个时候他神采飞扬,其实拿着书包的手紧张的留下了汗,怕她拒绝,又怕她不拒绝。
她说:“好啊,山本君你等我一下,我也想看看你喜欢的棒球。”
他那天表现出色,她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看着他打棒球。他知道,因为水远明河的到来,整个棒球场的男孩子都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那天她穿着学校的校服,白色的角襟衬衫搭配着红色的领结,蓝色的百褶裙下是修长笔直的腿,安安静静的坐在日光下,撑着下巴看他打棒球,在紧张的时候,忽然喊一句:“阿武,加油。”
那是她惟一一次喊自己阿武。
他回头,就觉得,天空的那种蓝色,大抵就是她的颜色。
而现在,山本武觉得,夜色的蓝,大抵也是水远明河的颜色。他背着她,走的很慢,而终于还是到了云雀宅。
宅子里灯已经黑了,山本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回来这么晚会不会影响风纪,随后他不经失笑,将明河放下来扶住,他敲了敲云雀家的门。
本来以为需要等一会,毕竟云雀宅完全是黑的。
但很快的门就被打开了,云雀恭弥站在门口低着头,似乎还在揉眼睛,并没有看到眼前到底是几个人,他说着:“你太晚了。”
接着闻到酒气的云雀恭弥就僵住了身体,一抬头,看到了喝醉的明河还有笑得有些尴尬的山本武,接过水远明河的时候,山本听到云雀还在训她,云雀向他点头致意后就关上了门,山本武看着这扇门,在门口站了一会,转身打算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回去的路比来时像是要更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