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笑什么笑。
有什么好笑的!
她更生气了。
“阿宁看看。”薄知聿把手机点开,放在她面前。
她没理他。
他饶有兴趣地开口:“真不看啊?漂亮小姑娘呢。”
“……”
迟宁没忍住,她低头去看他的屏幕。
大礼堂一片黯色,一盏明亮的追光灯包裹着她,少女的杏眼明亮温柔,小圆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白裙轻扬,台下寂静无声。
有很多人在看她,而她活在光下。
迟宁哑然:“你……”
薄知聿轻揉着她的头发,语调有些懒:“把手机拿给她看,说,我在拍我的女孩儿。”
“……”
薄知聿尾音扬起,有些拽,大有给她介绍的意思:“阿宁看见没?什么叫做漂亮小姑娘?”
“……”
迟宁耳朵红起来,不自在地低应了声。
事实证明。
薄公主的浪漫挺让人猝不及防的。
薄知聿上台演讲前,迟宁还在担心这人这么不着调,在台上最后会不会撂下一句“你的事情,问我干什么?”来给这次的迎新会当做结尾。
好在并没有。
男人穿着正装,衬衫领口还是散漫地敞着两颗扣子,步伐不紧不慢,追光灯在地面上落拓出颀长的身影。
灯光像多米诺骨牌关掉,舞台最后的灯落在他的脸庞上,五官深邃立体,下颌线凌厉清晰,偏偏又是双温柔的桃花眼,难言的漂亮感。
凭借着他这张脸,台下的欢呼声愈演愈烈。
他住在黑暗里太久,久到自己也忘记,他也能活得光芒万丈。
迟宁想。
薄知聿还真不是胡乱接这次新生采访的,说的点都是当下大学生最困惑的方向,包括就业前进、未来毕业的规。
他的声音本来就磁性好听,演讲快结束的时候,还有人在疯狂高声:“薄先生,明年您能不能再来一次!”
他轻笑了声:“明年不行。”
“啊……为什么啊!”
薄知聿的视线落在第一排的身影上,眸底含着笑,温声说:
“因为明年不是她的开学典礼。”
话音落下的瞬间,礼堂的氛围骤然被推升到极致,尖叫和欢呼声齐飞。
有人大胆提问:“这个她是不是薄先生的女朋友啊!”
不知是不是他注视着的目光太明显,周围许多的视线渐渐聚焦到迟宁这。
她耳尖慢慢红起来,又不知到底该把这视线往哪儿放,心跳快得像失控了。
台上。
薄知聿声音里带着细碎的笑意,还是懒洋洋的,却全然包裹着温柔和笃定。
“是我的爱人。”
/
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还慌乱的毕业典礼总算落下帷幕。
迟宁累了一天,在车上昏昏欲睡的,她也没找薄知聿说行李要搬到宿舍的事情,她想着反正按照薄公主这个性格,她肯定得亲自送他上飞机。
行李等她回来自己再弄也没关系。
于是,她就放心的一路睡大觉,然后等车开到机场。
迟宁睡醒的习惯就是发蒙,等被薄知聿带着七弯八绕的带到的小区里也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密码开门的滴滴声,她才讷讷地揉着眼睛。
“你不是去机场吗?”
薄知聿反问:“谁说的?”
迟宁意外:“嗯?”
迟宁睁开眼睛,把四周环顾个遍,是一套全新的房子。
室内目前只摆上了基础的家具,还没有过多的装饰,整体的色调不再偏暗,室内入眼可见整面的落地窗。
薄知聿问:“喜欢吗?”
迟宁眨了眨眼睛,还茫然着:“喜欢是喜欢,但……什么情况?”
她喜欢亮的地方,偶尔还会嫌弃薄知聿那套房子的采光太低了,格局也布置得死气沉沉的。但这间明显就不一样,暖色调,落地窗。
全都是她的喜好。
“不用住宿舍。”薄知聿说:“我们住在这儿,地理位置选的时候特地离你的学校很近,房子密码跟以前一样,布置就按照你的喜好来。”
“……”
我们。
一样。
她的喜好。
迟宁看着他,每个平平无奇的字眼连起来,都让她的眼底莫名其妙地发酸。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你说要来北宁读书的时候。”
“……”
他不会阻止她去哪儿,但他会跟着她一起。
迟宁揉了揉眼睛,她又要忍不住眼泪了。
“宝贝不哭了。”
薄知聿伸手抱住她,温柔地揉着她的发梢,慢声说:
“本来是之前就想告诉你的话,那时候还没弄好,总觉得空口说这句话不好。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我们阿宁,永远不会没有家。”
还是这年盛夏。
迟宁和薄知聿在这栋房子里看着日升日落,熙熙攘攘路过的人群和车流,她沐浴在阳光下,会因为学业上赶不完的DDL生气,会因为偶尔的阴雨天而郁闷,也会因为一部喜剧乐出眼泪。
她偶尔会陷入极端又恐慌的情绪里,她还是有病,他也还是没有痊愈的疯子。
世界还是在发烂发臭,人生依旧在痛和悲的喜乐里自相矛盾。
这世俗总是如此。
可我仍庆幸,我们能沉沦在这一秒薄荷味的风里,去奔赴这世间的爱与痛。
这一秒,亦是我们送给你的情诗。
朝着光,向前跑。
【正文完】
【文|从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