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今日嘉依郡主及笄的礼上当着满京城所有有头有脸的贵妇人的面,闹到承安王府来。
偏这时候,当事人顾成泽还被皇帝叫进了宫,这叫她怎么办?
陆凝凝下意识瞧了瞧顾成泽身边伺候了许久的贴身侍女银枝,银枝端丽的脸上微微蹙眉,却是摇了摇头。
摇头?莫不是,这对母女有诈?
陆凝凝端看着地上的女子,她哭得肝肠寸断,比自家的顶级演员赵姨娘看着还真诚些。怎么瞧,怎么也不觉得像作假。
自己的慎重再慎重!
保不齐这真是顾成泽的白月光和私生女,人家拿的是“王府俏丫鬟,几年后揣着缩小版王爷强势归来”的剧本。
可若不是,自己要认下了,那就是当着满京城有头有脸官眷的面,亲手给顾成泽脑门上扣屎盆子!
陆凝凝轻声道:“我嫁到王府时日短,并不晓得事,这事说大,事关承安王府血脉传承,说小也是事关王爷的名声。玉环,你既说,这小丫头是顾家的血脉,可有什么凭证?”
小妇人堪堪止住了眼泪。
“奴婢没什么证据,奴婢自去了庄子里,王爷便月月差人送了粮米吃食四季衣裳,这一点庄子里的管事的可以作证。”
官眷贵妇人们面面相觑,如若不是承安王的孩子,哪有自己丫头未婚先孕,做主子的还常常给她送吃喝衣裳的。
没想到承安王那个病秧子,早几年还挺风流。
陆凝凝更是有些不解了,她是相信银枝的,这几日见她妥帖细心,老实持重,也瞧得出银枝在顾成泽身边很是得信任重用,按说她没必要撒谎。
“按你所说,你在庄子有粮有衣料,日子过得不错,怎得如今这般狼狈,带着孩子上京来了?”陆凝凝又问。
玉环想起伤心事,哭悲惨,“王妃娘娘有所不知,庄子里起先还好,后来他们便常常克扣我们母女的衣裳饮食,后来越发过分了,打骂起孩子来。奴婢一个妇道人家没有本事,在庄子里又无亲无故,没人能做主,实在,实在受不住了,这才带着大姐儿,逃了出来。奴婢一条贱命不值什么,实在不忍叫孩子受罪!”
一字一句,皆是慈母心肠,听得那些贵妇人们都不禁动容。
玉环跪地又磕了几个头。
“奴婢卑微,不敢攀附王府门第,可这孩子无罪,求王妃收留。奴婢没法子证明伺候过王爷,却敢在此指天誓日,我这丫头,确实是王爷血脉,如若今日有半句假话,便叫我死后堕入阿鼻地狱,不得安宁!王妃仁善,求您容了这孩子吧!”
陆凝凝被架到道德制高点,玉环虽是红口白牙的一说,却字字锥心。
敢叫她遣人去庄子里查,这些年王爷送去的恩赏,又敢对天发誓,这做法怎么看怎么像真的。
“你且先莫急,我虽是承安王妃,此等紧要事,却不好私自定夺,总要等王爷回来。”
玉环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爬了起来,“王妃容了这丫头吧,奴婢决计不在您和王爷身边的眼!”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突然如离弦之箭,往柱子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