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
进了正堂,穆璟环顾四周,诺大的屋子里竟无一人。
王跃申看出了穆璟的疑虑,无奈道:“这次贼人来势汹汹,我城中将士损失惨重,如今府中能用的人都被我调到城楼上了。”
“跟我说说现在的情况吧。”穆璟了然。
“我城中的三万大军已剩不过两千,那桑牧国这次进攻,完全是偷袭,且武器先进,那装着火弹的炮车足足有几十架,都是精锐部队,大概有五万之多,不过连日交战,他们也没占什么上风,现在怕是还有两万余人。只是我城中人手不够,你要再不来,我怕是真撑不住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说着竟有些哽咽。
“京中有事,是我来晚了,我豫州的穆林军今日便可到,将军别担心,镇州城我一定给你守下来!”同是一城将领,穆璟又何尝不知王跃申的压力。
“敌军如今是何动向?”
“前日交战之后,贼人也损失惨重,据昨日探子来报,说敌军已经退到十里外的乌叶山脚,只怕是暂时休整,不日便要再来攻城。”王跃申一五一十将打探到的情况说与穆璟。
穆璟走出门,踱步到院里,抬头眯起眼睛望着天空,看了良久。
“王将军,你着人将城中的情况透露给敌军,最好明后两日他们便来攻城。”穆璟转身对王跃申道。
“将军可是有好法子了?我这就差人去办。”本来还想细问,王跃申又转念一想,倒也不必细问,带兵打仗穆璟比自己更加擅长,他对穆璟也有百分之百的信任。便转身走出院子。
“将军,穆林军已在城外紫竹林驻扎。”
“阿霄,来的挺快啊,没人拦你?”穆璟听到阿霄的声音,转过身来,调侃道。
“将军又不是不知道,我一般不走正门。”
“吩咐穆林军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暴露行踪,等我命令,另外你悄悄带一队人进城来,将城楼的将士替换下来,他们也守了多日,精力大不如前,安置个地方供他们休养。”
“是!”阿霄领命退下。
第二日一早,便有探子来报,说敌军已向镇州方向攻来,再有半个时辰就要进城了。
“阿霄,你叫上几个王将军的亲信,去乌叶山……。”穆璟悄声吩咐到。
一番部署之后,敌军已兵临城下,几十个装着火弹的大车来势汹汹,后面是乌泱泱的桑牧国大军,三个将领都身着异服,头上是各种兽牙羽毛编成的配饰,长相凶悍。为首的正是跟穆璟交过数次手的蔚图多尔。
看到城楼上的穆璟,蔚图多尔明显愣了一下,多次进攻豫州不得,他便改变战术,想先拿下与豫州相邻的镇州,再迂回攻破豫州,只是没想到镇州马上要沦陷之际,居然在这里见到穆璟。
“别来无恙啊,多尔将军,我记得你说过五年内再不踏入我兰陵半步,怎么?你们桑牧国就是这般信守承诺?”穆璟漫不经心的俯视着城下的蔚图多尔,讥笑道。
“哈哈哈哈,穆璟小儿,你听说过兵不厌诈吗?这可是三年前你教给我的,今日这镇州我要定了!”蔚图多尔晃着脑袋,头上的配饰摇的叮当响。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别废话了,收了镇州我们还要大摆宴席,吃庆功酒呢!今天我必取你项上人头!”说罢,大手一挥,正欲进攻。
“别着急啊图尔将军,不知乌叶山的粮草是你们几日的军需啊?怕是要借我们一用了,毕竟这城里城外百姓流离失所可是拜你所赐。”穆璟丝毫不慌,云淡风轻地说道。
一阵风将穆璟跟前的一片火弹残渣吹落城墙,没人在意这灰尘一样细微的一幕,穆璟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穆璟小儿,你竟然跟我玩调虎离山!”蔚图多尔气的胡子都在抖,他昨夜刚得知镇州城内防御已经不堪一击,便连夜调兵准备再次进攻镇州,所以将精锐都带来前线,留下看守粮草的都是些伤病残将。他想着镇州即将失守,王跃申想必也自顾不暇,便以为没有后患,谁知今日在城下看见穆璟,他便已经有些慌了。
蔚图多尔大手一挥,士兵便麻利的装上火弹,只听一声令下,无数火弹向城楼飞来。
“挡!”穆璟大喝一声,瞬时间无数盾牌连成一堵高高的铁墙,火弹打在上面后又快速掉下城墙,一阵西南风迎面向敌军吹去,霎时间火势快速蔓延,烧着了敌军的战马、士兵的衣服和装着火油的桶子。哀嚎声绵延不绝。蔚图多尔自顾不暇,扬起马鞭往后撤退,踏着自家将士的尸体逃离。还未被烧到的士兵也连忙扔下兵器向城外逃窜。仅仅一柱香的时间,城下便只剩满地烧焦的尸体和弹车。
“将军神算,这阵风简直是我镇州的救星,啊不对,将军你才是我镇州的救星!”王跃申看着敌军大败,深深吐了一口气,一屈膝跪在穆璟面前道。
“你确实得感谢这风,我原本有两手准备,如果今日风向不对,便会让穆林军与我里应外合,夹击敌军,只是这风来得及时,天助罢了!”穆璟并未去扶王跃申,望着城下满目苍痍,穆璟总觉得心里堵得慌。作为将军虽擅长打仗,却也最是不愿见到战火。
“王将军起来吧,如今敌军已退,带领百姓将士重振镇州才是大事,明日我也要回豫州了,将军近日事务繁多,今日告知后,明日一早我便走了,就不向将军辞行了。”说完转身下了城楼。
“谢将军!”王跃申对着穆璟远去的背影轻声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