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又担心自己在这妨碍了鬼医,便只得一拱手转身走出了大牢。
蓬头垢面的坞谷子听到声音,蓦地抬起头,费力的睁开眼睛,在看清楚来人的脸时,突然惊惧的往后一缩。
“现在知道怕了?当初杀害师父、偷我藏书、设计害我的时候可没半点手软。看看!这腿便是拜你所赐!”鬼医声音轻颤,一边说着一边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瘸着的左腿。
“我设计陷害你?你深得师父欢心,一向传男不传女的藏书和医术秘方他居然都给了你,明明是我先入谷,先成为他的弟子!他偏心至此,他活该!你也活该!”似是被鬼医的话激怒了,方才还瑟缩害怕的坞谷子突然挣扎着扑向牢门,眼睛死死瞪着门外的人。
说起师父,鬼医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师父从未偏向任何人,你入谷时便心怀不轨,一心只想着如何得到师父的医药宝典,他老人家自然不能轻易传给你,你便开始偷偷学习制毒,最后差点毁了整个神医谷。如今也算是食得恶果了,今日就让师妹亲手送你上路吧!”鬼医一步一步逼近,手中的银针泛着青蓝色的光。
“你……你有什么资格杀我,滚开,滚开!”坞谷子跌坐在地上,一边后退一边大喊道。
“你师从神医谷,却违背谷训、投敌叛国、残害忠良,是为不忠;残害同门、手刃恩师,是为不义!这桩桩件件哪一个冤了你?今日我便替师父清理门户,也好告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鬼医不为所动,神情激动地将他的罪行一一列出,脚下却没停,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倒在牢门的铁锁上,锁头瞬间被腐蚀,她推开牢门,一步一步向前,将坞谷子逼至角落,举起手中的银针,对着他的太阳穴狠狠扎进去。
“你……不……”话音未落,坞谷子眼睛一闭,偏头倒了过去。
见他没了气息,鬼医拔出银针,嫌恶地掏出方巾擦了擦,看着白色方巾上一道长长的血痕,她凄然一笑。
一切都结束了。
鬼医缓缓站起身,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积压了多年的仇怨终于落地,往事也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
那时候还不叫鬼医谷,师父说医者仁心,该如神明一般救人于病痛之中,故而取名神医谷。
她慕名而来,拜了师,认了师兄,也曾在谷中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每天除了跟着师父学习医术,余下的时间都是跟着师兄漫山遍野的采药中度过的。
师兄虽天生身体残疾,却天赋极高,在得了师父几次夸奖后,渐渐开始不满于处理平常百姓的寻医问药,誓要靠自己的一手医术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
师父也时常敲打师兄,说百姓才是最为疾苦的群体,要他沉住性子,不要被荣华富贵迷了眼,苦口婆心的劝诫却也压不住他的心气,师父便开始将精力放在师妹身上,悉心培养。哪知师父的举动激怒了师兄,他偷了师父房中的禁书,根据上面的记载培育出了毒物芃叶草,还扬言要改修毒术。
师父痛心疾首,劝他回头,他却一怒之下下了毒手,事发之后正要逃,刚好碰到采药回来的师妹。发现师父遇害,自然不会轻易放他走,打斗之间被他伤了左腿,从此再不能正常行走。
往后的日子她便四处寻他,誓要报仇,还将神医谷改了名字。
“前辈?前辈?”阿霄远远看见鬼医走出来,忙跑上去,发现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嗯?……噢!我与他周旋了一番,对于将军的毒有了些头绪,我先回府中去。”鬼医愣了一愣,说道。
说完便要离开。“你是霄将军对吧?我与牢中的人有些恩怨,已经清理了他,若是要定老身的罪,老身甘愿领罪。”鬼医想了想,又转身冲阿霄说道,她知道敌军俘虏是要由军中处置的,她的举动无疑是触犯了军中的规定,自然是要说明白的。
“晚辈不敢,说到底他也是兰陵的人,如今犯下滔天大罪,也难逃一死,因果报应罢了,还要多谢前辈,也算是替我们将军报了仇,我早有此打算,只是将军毒还未解,我也不敢轻易动他。”阿霄根本没有走远,鬼医与坞谷子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如今坞谷子死了,他反而觉得痛快,只是遗憾自己没有亲自动手。
“多谢霄将军,我先回府去看看侯爷的情况。”说罢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