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安睡,便时常寻他同床共枕,他们相互依偎,任凭情意横生。
那时岁月静好,尚无这等勾心斗角,可那时光终究是匆匆难返。
太子潜入府中时,见萧嘉淮趴伏在书房案间,旁侧堆着三两坛陈年佳酿,此时人已醉得茫然。
“你怎么喝得这般多?”太子眉头紧蹙,唤浅香送来一杯醒酒茶,递至他面前。
萧嘉淮没看清来者,此时仍在烦闷之中,以为是文景帝派来监视他的侍从,趁着酒意一时也来了脾气,挥掌掀翻那盏茶杯,任凭茶水流淌于案。
“走开,我不要你管。”
他吞咽诸多委屈,眼眶微酿红晕,滚烫的茶沾到指腹,也难以察觉痛感。
太子神色微怔,也知他甚至不甚清醒,故而不欲计较,只是在心中暗叹情关难过。纵是这五弟平日雷厉风行,今时遇到情爱之事,倒像只撒泼的大猫,叫他另眼相看。
他故作严肃般斥责道:“你且瞧瞧本宫是谁再胡闹。”
萧嘉淮微抬眼皮,定睛一看,瞧见是自家兄长,顿时收了那副脾气,畏手畏脚起来:“太子殿下,臣弟不知是您前来,绝非有意冒犯。”
太子自然没有在意,只是佯装严肃,又将另一碗醒酒茶‘砰’的一声放至他面前。
“把茶喝了,醉得这般不省人事。”
萧嘉淮默不作声,将那盏醒酒茶一饮而尽。又拾起一金橘握掌间,香气弥漫,掰开一瓣放入口中咀嚼,汁水酸甜得恰到好处,如此也算清醒大半。
“皇兄怎么来了?如今的宣辰王府有禁军把守,你能进来,怕也是不易。”萧嘉淮弯唇自嘲一笑,又恍惚间想起什么,焦急起身询问道:“可是阿容出了什么事,所以殿下才如此急切地深夜前来?”
“你且稳住,以容在将军府待得好好的,可没有出任何事。”
太子看他火急火燎的模样,忽而觉得头痛欲裂。
这萧嘉淮一遇到陈以容的事便理智全失,当真是被情爱冲昏了头脑。
而且那时竟还不敢与他商量,独自一人进宫拒婚?简直鲁莽至极!怕是嫌自己命大,偏生想要作死。
“倒是本宫今日,却是为了你们二人之事前来。”太子说罢,落座他对侧。
萧嘉淮不明其意:“皇兄也是来劝臣弟,娶了那兵部尚书之女吗?那太子殿下请回吧,臣弟宁死不从。”
太子忍无可忍,干脆剜他一眼。瞧瞧这视死如归的凛然之态,当真是一痴情种!竟是连逐客令都给他下了,连话都不肯听下去半句!
亏他曾经还觉得人临危不乱,是做大事之人,如今看来,纯属是他眼瞎。当然也不能以偏概全,如果遇到与陈以容无关之事,那他可不是一般的聪慧机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