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萧嘉淮坐于榻间,居高临下般注视着跪于地上衣衫凌乱的陈以容。又抬掌捏攥住人的下颌,迫他抬眸与自己相对。
酒意尽散,陈以容的颊侧仍有抹殷红,许是适才萧嘉淮落给他的那一掌施加了几分力,使得印痕尚未褪散。
打也打了,跪了罚了,此事的萧嘉淮已不似方才那般愤懑。
他掌心摩挲上人脸颊,尽量放平心绪说道:“说吧,为何要做那等事?是觉得本王不能满足于你吗?还是说,你更喜欢女子。”
陈以容心中焦急。人接二连三打断他的辩解,此刻又胡思乱想,以为自己是蓄意背叛,可他分明是前去探寻真相!
只是那凤仙偏要灌他几盏酒,许是恐隔墙有耳,所以才故作亲昵。
他频频摇头道:“我没有!我今夜前去清音坊,只为探得丞相机密。”
萧嘉淮微眯双眼,企图穿透他那清澈的眸,窥探人是否又在欺瞒自己。
陈以容见他仍不出一言,只审视般看着自己,抖甩手臂从袖口间抽出一绢帕,递到萧嘉淮面前。那绢帕一尾绣着凤仙花图案,来源于何人再明显不过。
“是凤仙姑娘说与我等有要事相商,才将我与谢城带至那个雅间。而后又假借饮酒之名,将这绢帕塞入我手中。”
陈以容言辞恳切,萧嘉淮知晓他未在扯谎,怒气消散大半。将那绢帕接过,摊开后竟是一连串的朝臣名单。
他们或身居高位,或岌岌无名,可原本皆该为陛下效忠。
萧嘉淮窥得其中天机,恍然大悟道:“原来她在借此传递情报。”
可又觉得那女娘行为着实过分了些,不过是送这一小方绢帕罢了,做什么要坐在陈以容膝间给他灌酒?想必是图谋不轨,别有他意。
陈以容点头而应:“是,我猜测这上面所书的,可能是与丞相勾结的朝臣们。”
萧嘉淮虽不情愿就此作罢,但也知是自己冤枉了人,故沉思良久后,方吐出一句: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断然不会有下次,若是有,我也不敢再欺瞒于你。”
陈以容知他这是放过了自己,稍松口气。心道被人这么教训一顿,简直冤得很,日后可真是宁死也不敢再踏进清音坊半步了!
跪得久了,陈以容难免腿间酸软,正欲偷懒跪坐到地上,又被萧嘉淮趁其不备顺势拽起,转而坐至人膝间。
“地上凉,莫要跪了。”
萧嘉淮温热的手掌替他揉捏膝盖,替人驱散痛意。这番温柔的举动,与方才那‘残暴冷漠’的宣辰王简直判若两人。
陈以容知晓,人这行为叫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但他可想不吃这套,决定闹人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