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明被烫得彻底清醒,额头渗出汗珠,不知是被烫的,还是痛的,寒意涌上背脊,耳畔萦绕着人的讥讽。
沈时序挣扎着起身,足下狼狈的踉跄了一下,被践踏掉尊严,屈辱感在心间翻涌。
“你,你怎么敢这么对我,我是你的皇兄,你这是不敬!”
“皇兄?”萧嘉淮将茶盏在掌间转了几圈,似笑非笑道:“是啊,那你可是本王的好皇兄。可是身为皇兄的你,也是皇祖母的孙儿,当年究竟为何要那般做呢?”
萧嘉淮说得隐晦,可萧嘉明却开始莫名惶恐了。他身躯细微颤栗着,胸口处方才被人踹过的地方疼痛愈烈。
他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可嘴张了又合,竟吐不出半句话。
萧嘉淮又压低声音,近乎是在他耳畔低语:“三哥,别以为本王不知你当年做的事。祖母之死根本就是你一手谋划的,对吧?”
萧嘉明没想要自己费尽心机隐藏多年,到底还是在此事上败露了。
这数年来,为了让文景帝相信那件事与他无关,多次在人面前尽孝,以让帝王相信,端懿太后崩逝绝非他蓄意谋划!
可还是没能瞒天过海,没能躲过这宣辰王的猜忌。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萧嘉淮,随后被旁侧陈以容的目光吓得不敢言语。
他确定!他确定这陈以容想要杀了他,那眼中暗藏的隐忍杀意,他不会看错!
萧嘉明不可置信般指向陈以容时,浑身皆细微抖动。
“你想干什么!”萧嘉淮将那盏茶杯掷摔他脚下,残片碎了满地。
碎片是警告,也是提醒,如若再敢对陈以容不敬,他必会让人如同这茶杯般命丧黄泉。
萧嘉明被碎地的声响激得回神,他将手指收拢,声音颤抖:“好,好啊,五弟,你这是要污蔑我吗?”
“是不是污蔑你心知肚明。”萧嘉淮不动声色的上前,将陈以容护至身后,“皇祖母为人亲和,待我等兄弟皆是慈爱。三哥,我不明白,你究竟是怎样狠的心,会对她老人家下手。”
“不,不。”萧嘉明神色惊恐,连连后退,“我没有,我没有做过,不是我。”
萧嘉淮见状,不依不饶:“你就不怕皇祖母泉下有知,会夜夜来你梦中问你,为何要这般待她吗!”
“不!”萧嘉明近乎嘶吼般崩溃吼道,“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懂!萧嘉淮,你说得这一切,都是你的凭空不过捏造!”
说完,三皇子便落荒而逃,只余下萧嘉淮与陈以容二人。
他们缄默无言,只凝望着夜空中的琼钩,愿远在天上的端懿太后能够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