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非必要不会管他,他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星子。
他想,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街上传来脚步声,是张生回来了,他毫不犹豫转身进了屋。
女人坐在桌前并没有动筷子,木门被人外面粗暴的推开。
张生裤腿上全是泥,提着锄头回来了。
张恩德和女人站起来,倒水的倒水,擦汗的擦汗。
张生舒服的换了稍微干净的衣服,这才坐下吃饭。
一家人都在等他,张生很满意,他们的识相。
张生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女人,这一年他对女人并不好。
他一直想要一个自己的男娃娃,但是这个婆娘,她肚子一直不争气,他很是恼火。
女人缩了缩头,张生并没有作甚,只是一家人低着头吃饭。
吃过饭,张恩德借着院外破棚子的灯,洗锅。
屋里的门,猛的被人关上,接着就听到女人哭喊声,男人咒骂声,和棍子落在身上沉闷的声音。
“妈的,死婆娘,不下蛋就算了,还给背着老子偷男人。”
“活腻歪了,老子打死你。”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
张恩德硬着头皮洗完锅,想要推门阻止,盛怒之下的张生是会被人打死的。
“张恩德,你最好不要管,不然老子连你一块打。”
张恩德没办法,从他自己的房间爬窗进去,这一年他在这里 ,身体倒是比刚来时利索多了,虽然才五岁,踩个凳子,爬窗也是勉强可以的。
“扑通”一声,他摔在了地板上,忍着身上的痛,从地上爬起来,推开门挡在女人身上。
棍子砸在他身上:“爸爸,会打死人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张生,张生看着鼻青脸肿的张恩德 和奄奄一息的女人,终于住手了。
张恩德将女人,扶到了张生和她的屋子里,给了些他采的草药,离开了。
他躺在炕上,虽然浑身都疼,但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保住一个人。
自那日打过女人和他以后,张生下午下地干活,晚上不知道去了哪里,早上提着就醉醺醺的倒头就睡。
倒是不管他和这个可怜的女人。
张恩德推开门,将饭菜放到女人脚下,看着她的模样,是比前几天好多了。
这几天张生不管他俩,他给张生做饭,张生白天不在,晚上离开 ,他这才能给这个女人送饭。
女人躺在地上,看着这个小孩。
“你怎么还救我。”
小孩懵懂歪了一下脑袋:“一年前来到这里的姐姐,死了好几个,我不想你也这样。”
“而且,我刚来时你没打我。”
“原来是这样。”
张恩德看着地上的女人笑着疯狂,不解的看着她,也没有管她,落上锁离开。
这是他能帮到的最大的忙,其他的,他也帮不了忙。
这个张生回来了,并没有喝醉,身后跟着村里的几个游手好闲的男人。
他被张生赶出门,坐在柳树下。
“童童,这么晚你怎么在这。”
路过的二蛋,看到了小孩,随口问道。
“糖糖哥哥,我被爸爸赶出门了,他回来了,说身后跟着好几个男人。”
二蛋摸着他的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原来的狗偶尔吠叫着。
“童童,不怕,哥哥在。”
二蛋儿从怀里掏出山楂卷和糖,给他,他接过。
这东西,他小时候见过,以前并不爱吃,但是现在觉得是个绝世好东西。
“谢谢哥哥。”
“这是在供销社买的,吃了就不苦了。”
山楂卷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好像这样就能弥补他这一年吃的苦了。
他扑进二蛋的怀里,哭不出来,却难受的紧。
二蛋儿搂着他,在柳树下给他讲故事。
“从前有只小刺猬,被自己妈妈不喜欢……遇到了一只小狐狸…”
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与二蛋儿告别后借着月色离开了。
推开木门,那些男人还在,只是少了几个。
男人将钱塞给张生就离开,他没有多问张生什么,张生不告诉他。
回到屋里,裹在被子里睡着了。
这几日晚上都是,有好几个男人都在他家,张生站在院子里,男人提着裤子从他的屋子里出来,走之前还给了钱,笑的乐呵呵的。
那个女人夜夜惨叫,他有次见过,那个女人躺在炕上,转着眼珠看了他一眼,结果他被张生发现,扔出去了。
在某一日夜里,他睡得迷迷糊糊,院里一阵骚动,来了好多人。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爬在窗玻璃上,那人抬着一个席子离开了。
那个席子里裹着一个女人,女人胳膊搭在席子外面,胳膊上全是青紫,伤疤,女人头发搭在脸上。
他认识这个女人,是他叫了一年妈的女人,这个女人和以前他在村里见过的那些被裹了席子抬走的姐姐一样。
因这件事,他病了好久,等他醒来时,张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女人,那个女人据说是城市里的大学生。
长得很漂亮,皮肤白,头发黑,和他以前一样想着逃出去。
他和以前给以前妈妈送饭一样,给她送饭,那日被张生发现。
张生指着女人,和他说:“她以后就是你的妈妈了,叫安静。”
这个女人躺在以前他躺的破屋地板上,衣服凌乱,浑身青紫,看到他来了瞥了一眼。
是个乖小孩。
“吃饭了。”
他看着这个女人,不吃饭,叹了一口气:“你不吃饭,伤害的是你自己的身体。”
“小孩,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女人问道。
“我叫张恩德,你可以叫我童童,六岁了。”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你可以叫我静静阿姨。”
“静静阿姨。”
“真乖。”
女人坐在地上,端起碗,终于吃起了饭,他这才松了口气。
终于吃饭了,吃饭了就有希望。
他转身离开,木门被关上。
他提着篮子给张生送饭去了,饭是他做的,自从前妈妈死了以后,他学着已经会缝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