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里,脑海中,都会闪过一道身影,一张面孔,最后这些画面一次次支撑着他挺过来。
是的,牧恒宇几次在面临生死一线的时候,都想起了这个女人,只是当时的他只以为是因为姜黎是他唯一的女人,有着特殊的情怀。
可现在,牧恒宇知道,那份情怀,那份遗憾源自于藏在心底的那份深爱。
是的,牧恒宇爱上了姜黎,而且这份爱,他都不知道何时在心底萌芽。
或是在西北的那个晚上,又或是在之后,亦或是更早之前,只是他的迟钝和自以为自己对萧思洛的执念,让他忽略了这份感情。
后来的几次纠缠,牧恒宇始终觉得是为了承担起男人的那份责任,可他却忽略了,如果不是心底真心接纳,怎可能升出那种可笑的责任感来。
当意识到这一点后,牧恒宇感觉自己的心跳动的更加的剧烈了,望向姜黎的眼神,除了炙热,更是多了一份感动。
牧恒宇很清楚姜黎和度南的恩怨,也很清楚度南这个人的可怕,所以,在自己身陷囹圄的时候,牧恒宇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这个女人会出现。
可忽然,牧恒宇的目光渐渐暗淡,想到自己如今的情况,想到这段时间度南那些人对自己身体的摧残,他心底升起一股自卑感。
牧恒宇很清楚现在自己是什么情况,这些天,在那间木屋里,他无数次感受到身体里如有万千蚁虫噬咬钻心的疼,无数次感受到那种窒息的绝望。
然后,他的心底会渴望得到一种解脱,而每每这个时候,那些人就会拿出那些针筒。
牧恒宇终于明白为何那么多人一旦沾染就再无翻身之日,只有深切的感受过,才知道那些东西的可怕。
那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控制,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它会一点点摧毁你的意志,一点点消磨你的信念,最后沦为奴隶。
牧恒宇的眼神变得越来越迷茫,越来越绝望,他忽然害怕面对姜黎。
就在这时,沙发上的姜黎动了,翻了个身,忽然从梦中惊坐而起。
牧恒宇一滞,本想着闭眼装睡,可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对上了姜黎的眼睛。
一个箭步,姜黎连鞋子都没穿,直接来到了床边。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姜黎是个性子极冷的人,如果是以前,绝对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反应,平静的脸上,多了一丝与她气质不符的担忧和关切。
牧恒宇心口一滞,那是一种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的酥麻,尤其是对上姜黎那清澈明亮的眼眸,那一刻,牧恒宇所有的阴霾和犹豫全都散去。
就好像深处黑暗中的他在绝望之时看到了那一抹从缝隙中照射进来的太阳光,指引着他不断的向上爬。
此时的牧恒宇,就是这种心情,望着姜黎那炙热的眼眸,他心里升起一股斗志。
他和这个女人,好像才刚刚开始,他不想就这样还没开始就结束。
想及此,牧恒宇的眼神有了些许的变化,眼底的黯淡渐渐散去,多了一种炙热的光芒。
牧恒宇摇了摇头,刚想开口,姜黎却先出声了。
“你先别说话,医生说你的嗓子受了点伤,暂时不宜开口。”
说着,姜黎看牧恒宇的嘴唇有些干,正要转身给他倒水,一只手却被牧恒宇拉住了。
“姜黎,谢谢你。”
声音非常的嘶哑,可牧恒宇还是想要说,因为他几乎已经绝望了,是这个女人将他从地狱拉了回来。
听到这话,姜黎身体一颤,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习惯了冷漠对人,忽然见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温柔对待这个男人了。
“不用说谢,我还是去迟了,如果在早些,或许你……”
姜黎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想到昨晚牧恒宇病情发作时的样子,她眉头紧皱。
牧恒宇似乎想到了什么,愣了一下,沙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会嫌弃吗?”
姜黎一愣,啥意思?她有些看不懂了。
这时,牧恒宇望着姜黎,眸光渐渐深邃,眼底多了一丝男人对女人的炙热。
“姜黎,我喜欢你。”
虽说这个时候好像不适合表白,可牧恒宇却想要说出来,因为他想明白了,他不想在失去这个女人。
上一次,一年多没有消息,他怕晚了,这个女人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