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紧修筑工事,极力挽回百姓损失。”
“嗯。”司卿卿点头道:“先生说的这些,李大人可有做?”
“这个?”老头一愣,不知她此话何意,便如实回道:“李从文为官不仁,七日之后才开仓放粮,粮食泡水半数发霉,加上横尸遍野,瘟疫横生,河堰数千民众竟非死于洪涝,而是死于瘟疫,适才……”
“所以,先生的意思是李大人放粮不及时,才致河堰死伤过半。”司卿卿点点头,继续道:“阿兄,河堰的粮仓是私库还是国库?”
老先生吹胡子瞪眼,道:“当然是国库!偌大河堰郡,岂能没有余粮!”
司乾承本不想理会,奈何屁股被踹了一脚,老实起身回道:“回先生,河堰的确是私库。李大人动员城中商贾和富户筹集余粮,七日后洪水退却……”
先生自是不信。
“河堰郡地处洪区,每年只有一季熟,加之这两年蓄洪,焉有余粮!此事,连我阿兄都知,先生如何不知?再者,既然陛下只治李大人善后不力,并未消官为民。难不成先生对陛下判言甚有微词,还是先生自知才学滔天,济世经邦,雄韬伟略,在此与我阿兄授业实在大材小用了些!”
“胡闹!”
“先是可以私下议论李大人为官之道。却不该在堂学之上,将我我阿兄定是入朝为官,彼时与李大人同期,难免因此心生嫌隙,实在有损同僚情。更有甚者,因为对同僚敬而远之,过于疏离而走上弯路。卿卿觉得,先生引典论今当是应该,只是不该将错误观点或言论强加在学子之上,颇有些误人子弟了些!”
司卿卿一通输出后,也不去管先生红一阵白一阵的脸面,径自对两位兄长道:“阿兄在此久坐,莫要误了大梁的江山。”
如此,司乾承与司武阳只得拱手随她退出太学。
没多久,那位眼睛长在头顶的老先生一病不起后,告老还乡。
司卿卿却是一战成名,放眼整个梁京城中,谁家也不敢小瞧她几分,连琉璃宫和东宫都略有耳闻。只可惜,皆不是什么好话,更有甚者放言,哪怕绝子绝孙冒天下大不违也不敢将此女娶回家中。
可如今这个女儿家,却将自己一身本领全数交在乌雀城。司乾承望着两人相携的背影,一时间百感交集。他大约是体会到父亲的用心,若是将司卿卿送入东宫也好,寻常肱骨良将也罢,困守后院子嗣之争权欲熏天,对她,是折磨而非恩赐。
只可惜,这个道理,他明白得太迟,甚至为时已晚。
曾经跟在兄弟二人身后的小尾巴,如今早已弃他们而去。亦或者说,当初是谁先抛弃谁的,也说不准。毕竟春日宴后,他们兄弟二人心疼过一阵,欣喜过三年。没了司卿卿在父亲跟前显得他们兄弟平庸至极,司府的未来,终究落在他们肩头。
这样的司卿卿,难怪连母亲也恨不得亲手斩断她的羽翼。
放眼乌雀城,短短数月,早已物是人非。
城池还是原来的城池,往来的商贩亦是同一批人,可脸上的神情,眼中对生活的期盼,甚至对家园的呵护和包容,远在梁京之上。假以时日,乌雀城必定成为西北边塞上的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