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便是。
他也曾渐渐安稳几年,养子慢慢长大,曾也和亲和睦过,两个养女先后嫁给丰都城内富庶大户,梁帝也时时记挂,连义女也指给陇西常家,那可是大梁排名前五的富庶大户!
偏生这个时候。
晋王妃有了身孕!
一个不能生王爷的妻子,竟然有了身孕!
等晋王知道时,已有六月余,府医拍着胸脯作保说这胎保准是个带把儿的。
“可恨那天杀的小子,竟然差人送信给了东宫!”
晋王指着养子的脊梁骨骂得咬牙切齿。
杨穆潇收到口信后,以体恤晋王身体为由,派东宫御医前来给晋王请平安脉。
眼见着杨穆潇并未将此事告知梁帝,养子生怕到手的滔天富贵不保,暗通生父在御医到府次日,托人写了折子直达天听。
梁帝大喜,吩咐内庭赐下养生嬷嬷好生照料。
可一切终究来迟了。
晋王做贼心虚,在知晓养子所为那日,便亲手给王妃灌下一碗滑胎汤药。
六个月,已然成型的男胎,生下来时心肺外露,竟然还有呼吸。
从那时开始,晋王妃的便疯魔了。
她认为害死自己孩儿的人,是这晋王府里的所有人!
包括晋王自己,都是凶手。
她穷尽手段折磨着养子,偏生是外人瞧着也无法直言的手段。如帐外听训,如断了他弓术演练,如将他身旁的仆妇三天换一遍,甚至将养子宠幸过的通房丫头转身赏给府中杂役……
如此种种。
知道其思慕寡居在府的义女,更是动辄十二万分作践,当面斥责已是常事,甚至当着养子的面要将人送出府为妾。
可这一切,晋王是知道的。
他默许着,纵容着,可又无可奈何。像是暗沟里的蝇虫,睁大双眼旁观者,企图从中分得一勺半盏羹汤。甚至连嬷嬷将那滑胎落下的孩子抱出来,他甚至觉得轻松。
因为,他的奢华并未因此受到丝毫影响。
除了偶尔午夜梦回,那个张开臂弯心房突突直跳的婴孩朝他扑过来时,才稍稍心有余悸。
直到,前不久一次春猎中,晋王妃再次有了身子,这一次她没有敢隐瞒,第一时间将此事告知晋王。
老牛还能犁地。
他高兴啊!
他偷偷将此事修书给梁帝,他猜测第一次陛下赐了养生嬷嬷,这次应该也不会加罪与他。
可这次,他的愿望落了空。他的那点窃喜石沉大海不说,丰都城的官员换了半数,有些都是他费尽心机打点过的,连那丰都令也换成谄媚无能的张烨之流。
张烨除了溜须拍马毫无本事,竟然成了协管丰都的一城之主,也不知是要打谁的脸!
他不过是想要个自己的骨血,何错之有!
庶子竟然想着买通孙家婆娘在晋王妃的汤药里下毒!
“陛下赐我的好孩儿!一心想着要吃绝户呢!我赵氏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可也有祖宗祠堂摆在那里!当初说得如何如何,可那庶子报过来时尚未满月,如何识得自己亲生父母,如何与娘舅来往密切,难道裴将军就不过问吗?”
晋王嚎哭着将身旁的地都锤出个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