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宁王殿下母子离心,早已暗中倒向梁王殿下。如今梁王前脚去桑榆监军,后脚宁王妃身死都城。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你若是在深陷其中,如何了得!”
司卿卿瞬时犹如立在冰窖之上。
裴明绍如今领兵在外,若是梁王以为司府或者裴明绍参与其中,定会起了疑心。
她不想此事牵扯甚广,便拉着司乾承问:“我见到画扇了。宁王妃出事时,她就在那间茶楼。只是后来人凭空消失不见。此事,只怕咱们司相府是摘不干净的。”
“画扇?你那婢女?”
司卿卿将早先种种事无巨细又再次重复一次,话音刚落,前院请人来接她,说是裴家来人了。
“当真是裴家?”
“嗯,确实是裴家二爷,说是要接您去裴府住。”
“裴恩诺!他竟然还敢来登门!”
司乾承说着就要往外冲,司卿卿急忙跟上。
只见前院里站着十来个生面孔,其中前头一人跟竹签子似的跪倒在地。
听他梗着脖子道:“我大兄是奉旨成亲的,是陛下赐婚,此番回京大兄早早命我收拾宅邸,只盼着迎嫂嫂回家。是以,司相大人断不能如此行事,将嫂嫂扣在司相府,久不归家,让我们裴府受旁人耻笑!”
“耻笑?裴二爷何时计较过这些!”司乾承冷笑道:“你那裴府,我小妹住得吗?你大兄宽宥不愿与你多费口舌,可你养了一屋子莺莺燕燕,难不成要我司相府嫡女与她们周旋!”
旁人附和着,要将裴恩诺赶出府去。
他却是烛心似的跪在司空道跟前,瞧见司卿卿才急忙爬起唤了声嫂嫂。
司卿卿侧开半边身子,站在司乾承身旁。裴家兄弟二人,当真是两个极端。一个城府极深,平白不会叫人看出分毫心思,另一个手段狠辣,却全都写在脸上。
裴明绍缘何不在当日过来接人,他是看不准司府的态度,毕竟裴明绍回京并未回家,从宫中接下旨意便随梁王与紧随其后的长林军汇合。若是他此时过来,惹恼司府,裴明绍一个回马枪未必不能收拾了他。
如今过来打着接嫂嫂的名义,将司卿卿迎入裴府,一来做成兄友弟恭的做派,二来总不好叫兄嫂长久分居,他尚可以送嫂嫂去照料兄长名号离京前往桑榆。
这些年,他可从未出梁京城半步!
如今,大梁的天要变了,他为何不能替自己争取一二!
裴恩诺面色潮红,眼里的欲望和狰狞几乎要夺眶而出,他看向迎面走来的司府每一个人,心中的恨意化成利剑,恨不能万箭齐发。
当初若是司空道举荐以他为质,他亦可随兄长征战沙场,建功立业。总好过如今阴险算计,处处受制于人,连素来疼爱自己的兄长,自打迎娶司府女之后,也渐渐与自己冷淡了的来往。
外界传闻,说兄长怕是要改名换姓,入赘司相府!
难道要他们裴家被后世人指着脊梁骨耻笑不成!他裴恩诺做这些,从来都是为了裴府!
从来也只有他是一心一意为了裴家!